将离,贾府迷局水落石出,嘉兰与王大娘沉冤得雪了!
你,何时来客栈
……
一场大雨之后,梅海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以一个不知名的身份,再次踏入贾府,眼前的一切皆是物是人非的场景。
王若秋站在贾府的正厅,心中不禁感叹,二十年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体面地出现在这个早已不属于的地方!
管家引路,一直向东,最后停下了东院一处古朴的庭院外。
王若秋站在庭院外,抬头往上看,庭上刻着匾额:若秋院。
当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直教人心潮暗涌,久久不能平静。
管家又展手做请:“您里边请。”
轩内,贾英明躺在榻上,枯瘦的面庞之上,两只皱纹密布的眼眼睛闭着,已然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管家上前轻轻唤了两声
房中一片寂寂,管家的脸上不禁露出难堪之色。
王若秋让管家先出去,管家无可奈何,便掩了两扇门。
等管家离开之后,王若秋才敢上前,临榻,望着那张病弱的面庞,她紧紧捂住口鼻,却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眼中闪着泪花,哭出了声。
“明郎!你——”
一声嘶哑的叫唤,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卑微到这般地步,他却仍旧是一副绝情的态度,一如二十年前。
她慌乱地擦掉了眼泪,端庄地站立住,脸上一改愤懑之色,尤其是一双枯井似地的眼睛,透着看尽人间冷暖的薄凉。
当年往事,在她脑海中一幕幕回响!
她压抑了半天,才开口:“贾英明!二十年了,当年的事没忘记吧!总归,这二十年来,我没有那一天敢忘记!因为我恨你!无数次恨不得闯进贾府那把刀子插在你的胸口!你我之间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比不过沈国良的三言两语!当年我跪在你身下,哭着劝你,万事由人,你偏信万事由天!要将我一对尚在襁褓的儿女处死!呵呵!后来的你,一定很后悔吧!锦龙他高中头名状元!他高中了头名状元!你们不是说他是天煞星吗?还有我的玉昭!她长得如花似玉,天仙之貌!亦有如意郎君相伴!你们不是说她是地煞星吗?”
房中一片死寂,话不知说与谁人听。
她不禁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可笑,“你不是坚信万事由天吗?你不是坚信命数吗?那你的文曲星呢?你的紫微星呢?他们在哪里?啊?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啊?你一定很欣慰吧?败家之犬,贾锦凤,这些年,他犯的命案不少吧?拿银钱来摆平的事也不少吧?还有为人耻笑的贾玉环,贾府的名声这些年悉数都毁在她的手里了吧?这就是你的一双好儿女!这就是你信的天意!你一手撑起的贾家有今天,我猜你肠子都悔青了吧?”
“我真是恨啊,该死的人为何不早些死,害得我锦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数不尽心酸:“当父母的作孽,让孩子来遭罪,贾英明!你的心不痛吗?我痛了整整两年,痛了整整两年!”
抑制住内心的痛苦,她阖了阖眼睛,扶着床榻坐了下来,睁开眼再看一眼榻上不肯睁眼的贾英明,各种恨各种怨一下子烧不起来了。
一个人埋着头恸哭了一会儿,等婢子进来送药,情绪才稍稍安定下来。
“所有人都在因你当年犯的错遭罪,你倒好,躺在这里不理人世。一朝嫁入贾府随了你,不曾想你却害了我一生,到头来!还要我低着头在你身边伺候,我王若秋上辈子真是欠了你!”
捏着帕子拭了拭眼泪,王若秋捧着药碗,取了勺子搅拌了两下,不禁问婢子:“丫头,这药里怎会有‘芙山’?”
婢子回:“医师开的药里有这一味,奴婢们便照做了。”
王若秋皱着眉头,捏在手里的勺子顿时松开,“你们难道不知道你家老爷忌‘芙山’吗?”
婢子迷茫地摇了头,迟疑地说:“可是,奴婢们从未听闻老爷忌讳这味药……那奴婢端下去,重新熬过。”
王若秋看了贾英明一眼,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言的忧伤,起了身,“不必了,我来吧!”
婢子赶忙从她手中接过药碗,然后上前引路。
当房门轻轻掩上的那一刻,病榻上的贾英明,褶皱的眼角,忽然流出泪来……
洁白的信鸽飞去了天边,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白饵坐在桌前,独自忧愁。
已经十来天没收到将离的回信了,这是她继上元之后给他寄出的第三封信,至今不见信鸽飞回。
此时,蓦然听见细微的敲门声,她心不禁一震,当即回头,隔着一层门户纸,她已然想象出了他熟悉的模样。
不再迟疑,她旋即跑到门边,莞尔一笑之间,两扇门轰然打开,期待的眼神在走道里左右看看……
“三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飞涨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