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传报隐者究竟是谁发出的,消息究竟要传给何人?
不!这不是真的!
脑子里一顿纠结,墨汁早已溢出,流在了地上。
心中蓦然一惊,她又胡乱地擦了桌子,顾不得其他,匆匆忙忙写下:
将离,请立刻回信!
前后写了两封,一封用三尾雀寄出,一封用信鸽寄出。
这天上午,她哪也没去,只是守在窗前,静待回信。
午时,坐立不安,她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取来两张纸,抓起狼毫,在纸上分别写到:
大难临头,速来客栈救我,傍晚之前若不至,从此便是天各一方!
写完之后,仔细想了想,干脆咬破指头,从墨迹,换成了血书……
临窗,悬在正空的火球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几乎要将她的眼睛寸寸凌迟。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她静静地等来了夕阳西下的时刻,当西边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殆尽,她眼中的光芒也彻底暗去,从那一刻开始,无边的黑暗开始奔向她……
她的身体忽然冰冷至极,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顺着墙壁,缓缓滑到了地面,她整个人越缩越紧,满脸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从与他失联数日开始,她便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满是不信,眼泪却出卖了自己。
上一封信他便告诉自己,接手杀手角逐计划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他断然不会临时去接刺杀任务的!自然不会遭遇不测!
想到这里,她开始有些不确定将离的上一封信是否是这样写的,急忙坐到桌前,将他之前寄给她的所有的信,部找出……
不经意间,她翻到了自己之前随笔画的涂鸦,她抓着那张图纸,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帘,接连不断地砸在了那两个小人身上……
目所能及,愈发凄迷……
抓着狼毫,他嘴角勾起一笑,“竟敢把我画得这么丑,看我怎么整你!”
他低下头,慢慢悠悠在她的头顶上,勾勒了几笔,一圈,两圈,三圈……
一坨粪便即将形成……
以上纯属整蛊。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蛋,他怎么舍得破坏呢?
抛开加粪便的杂念,他眉梢轻挑,只在两小人的旁边,轻轻写下了一行字:
“白饵,梅海的花马上便要开了!等着我陪你去遨游花海!”
她推开窗子的那一刻,整个人泣不成声。
放眼整个梅海,梅海的花早已开遍,却不见故人来!
门外,是一口流利的乡音。
“白娘娘!燕头儿找,要不要见一下咯?”
“……燕头儿,白娘娘好像不在哈,怎么搞哟?”
“无妨,烦扰你将这里面的东西交给她。”
“要的要的!”
……
“那个,燕头儿你慢呀子走哦!”
梅海华灯初上,房中没有燃灯,一片黑暗之中,她一张脸极其肃穆。
将离的诺言极有可能是上元那天来找她时留下的,她笃定,他不会失约。
半路截下来的传报隐者,信上内容真伪难辨,但一定是来自神将司,收信之人定然也是神将司的杀手,而且这个杀手,此时一定在梅海。
无论信上内容是真是假,将离定然是出事了!
于重重黑暗里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吱咯一声,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