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败的局面,她还能拼什么?
就这般,长戟划破了她的衣襟,裸露出了两只臂膀;长矛刺穿了她的发髻,散落开满头青丝;弯刀划过她的脸颊,绽放出带血的伤痕……
背负着数只羽箭,她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耳边一阵轰鸣,似乎再无声息。
看着那具面目磕地且一动不动的尸体,那群杀手一个个摆出了一个胜利者该有的态度,在他们的眼中不会闪过一丝怜惜,因为这样的画面他们习以为常,准确来说,他们不会多看她一眼。
在他们接二连三的冷笑声中,天空中无声地划过一道闪电,几声闷雷轰然炸响,一场倾盆大雨猝然降临。
见此,训练场上的杀手赶忙收起武器,一个个往回奔。
渐渐,训练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一两个还在苦练的。
一条条血流忽然从擂台之上流下来,其源头便是那具倒在地上许久的尸体。
在千般死寂之中,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冰冷的雨水不断砸在她的身体上,一点点刺醒她决意逝去的神经。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李相逢和将离站在天地的尽头,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好像还没有死,她好像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注定的败局,她还能拼什么?
她想,余勇可贾!
她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羽箭,撕咬着牙齿,将它们竭力从肉体里抽出。
幸好,自己还能感受到疼痛。
此时此刻,她喜欢这种疼痛,她享受这种疼痛,因为疼痛,她的意识一点点恢复过来。
渐渐,当她拔完最后一根羽箭,她终于站立起来了,雨水不断冲洗着她的面目,就像一场岁月的洗礼。
训练场上仅存的两个杀手忽然见到这一幕,当即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斩草除根。
一声凄厉的嘶喊之中,她将手中的藏拙被极力挥出,划过重重雨幕,锋利的刀尖刺破一颗又一颗饱满的雨珠,飞溅起一朵又一朵细小的水花。
“噁——”
刀尖一往无前,杀手前仆后继,最终倒了下去。
“噁——”
她站在高高的擂台之上,往下看,雨幕之中,偌大训练场空无一人。
那一刻的她,就像傲立于天地间的巨人,就像末日之后,天地间唯一的幸存者。
追云令,将离的房间之中。
雨水不断敲击着窗户,将房中的死寂一点点捣碎。
春恨入了房门,送来消息,“夫人,她还没死!”
虬姝夫人静静地注视着滑落在窗户上的雨珠,问:“她还能站起来?”
春恨回道:“能!站起来以后,还打伤了两位杀手!眼下,她负着重伤,去了焚尸台。”
“暂时把她关起来吧!”虬姝夫人道。
春恨应声说是,临行前忍不住问:“夫人,奴不明白,您为何不直接杀了她,留着只怕会有后患!”
房中一片死寂。
春恨蓦然注意到虬姝夫人手中攥着的信纸,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夫人您莫非怀疑?”
虬姝夫人提醒:“快去吧!”
“是!”春恨当即低下头,应声而出。
践月令。
随行伺候的下人将茶盏递到令主手中,好奇地问:“令主,今天在焚尸台上,听闻有人喊台上的不是追云令的将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真不是将离?”
践月令令主将继往那茶里吹了几口冷气,继而淡笑道:“焚尸台上,我亲自燃的火把,人是我亲自看过的,错不了!更何况,在请仵作验尸时,我就命仵作在尸体上留了记号……”
“那可以恭喜令主了!如今追云令少了一名大将,往后咱们要走的路可就顺畅多了!”
将继轻笑一声,淡淡了抿了一口茶,接着说:“咱们的大事还不急,眼下我要你去办一件更大的事!将离死了,但追云令一定还在!”
“追云令?追云令不是早在很多年前便失踪了么?”
“我也曾一度以为这世间再无追云令,可就在这阵子,它好像又出现了!”将继嘴角勾起一笑。“务必去查清楚!如果我们能得到追云令,那可谓是如虎添翼了!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