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若无其事地说:“哦没什么,就是困在山洞的时候划伤的。”
“山洞?”白饵的眉梢登时挑起一丝惊讶,细细回想了一下白天在野兽丛林的事,蓦然想起了什么。着急问他:“第二场比赛,你之所以只杀了一个猎物,该不会是因为一下午都困在雪陂下面的山洞里吧?”
将云紧着唇角,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他会被淘汰是因为她?白饵低下头一想,心中忽然有一丝愧疚感。
她低语道:“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耽误竞赛,也不会因为淘汰被践月令令主责罚……”
“没什么的,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无能。”将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可能就像我父亲大人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是个废物吧!”
看着他嘴角那抹自嘲的笑,白饵不禁心生恻隐,简单地安慰了一下:“没有谁是天生的废物,你父亲说的定然是气话,他对你给予厚望,才会对你这般严厉。”
仿佛不愿提及这个话题,将云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然后问起:“你还不会继续查将离哥的死因吗?”
白饵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将云赶忙道:“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见她沉默了,将云又缓缓道:“你挺羡慕你的,你比我有勇气,也比我大胆,敢做我不敢做的事。”
“你说什么?”白饵登时看向他,问:“你也怀疑将离的死?”
“怀疑有什么用,永远都不会有云开雾散的那天……”将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然后看向她,提醒道:“我劝你也不要再查下一去了,不光是我,还有你,我们注定斗不过她的!再查下去,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将云!你到底知道什么?”白饵认真地质问道。
将云抬起冷寂的眸子,看了看天色,然后吃力地支撑起身子,淡淡道:“看样子,又要下雪了,你早些回追云令吧!”
凄冷的夜幕之下,白饵的脸色早已暗换。
被猝然架在脖子上的弯刀一惊,将云离开的步子被迫停下,听见她道。
“将云!你若还把将离当哥哥,便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你留情面的!”
将云转过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神莫名。
“将弄影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将弄影?她不是早就死在秦淮了吗?将离的死和她有何干系?”
将云解释:“她的确死在了秦淮,还未完成刺杀任务便死在了秦淮。正因为她的死,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
摧花令的江疏夫人与其他两位夫人不同,年轻时的她,既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也有男子般刚烈的性格,神将司原先的三大令主与令主夫人之间的情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利害关系上的,然而江疏夫人与摧花令的前任令主将圣不同,江疏夫人对前任令主将圣可谓是用情至深,年少之时恩爱有加,二人行事也时常违背神将司的司规。
然而,作为摧花令令主的原配夫人,江疏夫人却也有失职的遗憾。早年好不容易怀上的两孩子,却接连夭折。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江疏夫人都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对摧花令的事情过目不问。
不久之后,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摧花令令主将圣在一次外出完成刺杀任务途中不幸身亡,江疏夫人听闻噩耗哭得肝肠寸断,还为此卧病在床,医者前去诊断,可喜诊出了喜脉。
将弄影的出现,给了江疏夫人活下去的希望,在江疏夫人心里,她觉得将弄影是将圣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因此,从小到大,将弄影被江疏夫人视若珍宝。
“将弄影一朝死在了秦淮,对江疏夫人造成了极大的打击。那个时候,三令令主开堂审问,将弄影是因为违背了雇主的命令,导致毒发身亡。可是,在神将司,杀手在刺杀途中暴毙乃是小事,若对神将司不利,那便是大事。将弄影作为摧花令一杀,她的不忠,有辱司门。虬姝夫人不但除了她的名,还派人去拆了她的灵堂,毁了牌位。为了保住将弄影最后的尊严,向来极有分寸的江疏夫人不惜为此与虬姝夫人分庭抗礼,但将弄影的尸首仍旧被扔上了鞭尸台。”
将云接着道:“将离哥返回神将司后,也因为秦淮的事遭了虬姝夫人的惩罚,那天晚上,我瞒过父亲大人偷偷去了追云令,想着给他送药帮他处理伤口,但听下人说,他去了训练场,于是我又到训练场找他。却意外看到,江疏夫人与将离哥打斗的场面,江疏夫人咬定自己的女儿是将离哥杀的,还扬言要将离哥替她的女儿偿命。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江疏夫人表面向虬姝夫人承认了将弄影的过错,但暗地里,却一直认定将弄影的死是将离哥造成的!”
听着,她的一双眼睛早已睁得血丝狰狞,原来这一切,都是摧花令的令主一手造成的!
“将离哥行事向来谨慎,而且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轻易坠崖,这背后定然是江疏夫人一手策划好的!”
说到这,将云的言辞也变得嘶厉起来,再看她时,只见她阴着一张脸,站了起来,踩着厚重的雪地,箭步离开了。
他隐忍着疼痛也站了起来,本想唤住她,但见她已走远,便放弃了……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