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一脸震怒,疯狂地指着地上的老匹夫,大喊着:“践月令令主疯了!他疯了!快把他给我拖下去!快把他给我拖下去……”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将继的笑声如洪钟,开始在这偌大的阁中飘荡,透着阵阵讽刺,教人听得毛骨悚然。
“我要见虬姝夫人!我要见……”
那一刻的将继极尽狼狈,大家都已经他疯了,可只有白饵静默一旁,眼中若有所思……
余光里,将烨忽然看了过来。
入夜,天边,一轮明月刚刚从红河浅滩升起,晚风阵阵,寸寸月光寸寸捣碎,洒落在美丽的河面,红艳艳的,映在人平静的瞳孔里,甚是好看。
今年神将司的雪天格外多,但凡遇上个日出什么的,圆月什么的,真可谓是良辰美景,今个儿难得晴朗,见到这罕见的一幕,连他一个不懂人间风月的奴才也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句感叹:啊!好美!
不过,奴才心里的喜悦,更多是因为二少主的缘故。
毕竟,像,天还没亮便从二杀阁移至迟丽阁、赶在月出之前登上迟丽阁的情况在这些年屡屡发生,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一眼红河浅滩的好风景,也没人知道二少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晓得二少主特别留恋那处的风光,时常看得出神,眼睛里东西很独特,仿佛有光。
早时未看到日出,晚时能看到这番景色,这一天,或者说,这个月,算是满足了!
奴才守在将烨身后,正自得其乐,忽然听见,“把窗子关了吧!着实是冷!”
“嗯?呃?额?”
奴才以为是幻听,整个人怔在那里,大惊失色地复问了一遍。
直到看见二少主面色一沉,眼神从窗外收回,自顾自地转变了轮椅的方向,他才反应过来……
着实是想不明白……
无可奈何,奴才只好利利索索上前去关窗子,最后还不忘瞅一眼那所谓的“好风光”……
着实是想不明白……
“启禀少主,七少主和白姑娘来了!”
将烨免了礼数,直接开口问:“将继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将敬先是和白饵对视了一眼,嘴角稍稍一抿,回话:“青猽图的首领——凃龙凃在押回神将司的途中被人射杀,将继那老匹夫又不肯招供,关于将离如何被将继设局害死一案,无法形成完整的陈述,将继所犯的那些罪,暂时就定不下来,要治他的罪,恐怕一时半会办不成……”
“虬姝夫人亲自调审!”将烨面色有些颤抖,“将继也不肯招吗?”
“将继这个人向来喜欢倚老卖老,虬姝夫人面前,完不要脸面,程玩了一手的苦肉计,虬姝夫人念在他是司中老人,碍于昔日情面,便没下重招。后面将继以病痛为由,实在开不了口了,这调审便无疾而终了!”白饵道。
“这个将继!我还真是低估他的手段了!”将烨一个拳头忽然重重地砸在轮椅上,满是不甘心。
见此,将敬赶忙负荆请罪:“是七弟大意,未能看好重要人犯凃龙凃,请二哥降罪!”
“降罪!”将烨当真是怒了,“事后降罪又有何用!这般重要的人犯你都看不好!真是枉费了你一身武功!”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将烨心中很清楚,将敬今日不是败在一身武功上面,而是败给了他自己!
居功自傲,如何成大事!
将敬拱着请罪的手,停在空中,明显有些颤抖,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看着比钢铁还要硬。
他暗暗阖了阖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白饵看了看他二人,信誓旦旦地说:“两位少主大可不必忧虑!虽然将继暂时还未招供,但我们的确已经成功扳倒了践月令!他如今这么做,只不过是垂死挣扎下的权宜之策,毕竟,践月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遭到了如此重创,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喘息之机。如今,整个案情的脉络显然十分清楚,将继勾结青猽图谋害将离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将继已经没有机会翻手!他招不招供,已经不重要了。”
听此,将烨和将继不由自主地抬了眼,细细思忖,也不无道理。
白饵继续道:“而且,虬姝夫人一改往日严厉,将继面前不愿下狠招,就是希望将继可以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一来,在对将继的处置上,能够权衡践月令之于神将司的利益,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夫人是希望,将继说出来的,不只是将离一案的真相,还有其他的真相。”
“其他的真相?”将敬缓缓站了起来,问:“难道,在将继的身上,还有比将离更大的案子吗?”
白饵刚要开口,将烨的眼神已经扫了过去。
“白练说得不错,将继这座山已经倒了,此役,追云令当是大获胜!”
“不过,我倒是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你断言杀害将离的真凶在摧花令,可如今,怎么似是而非了?”
将烨忽然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