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快要来了。
那一刻的将离,只觉得胸有成竹。
不经意间,他发现白饵一个人倚在窗子前,一副紧锁眉头沉思的样子,他不禁关心着问:“小耳朵,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白饵的语气忽然有些不确定,“我只是在想,当最后一轮的赛点以及赛规公布之后,江疏会作何应对。特别是当她知道,整个比赛都离不开那个禁锢的山洞时,她会作何考量。倘若摧花令想要拿下决赛,那么那个山洞必然会被破解,而里面留存的有关十二年前制造火雷的线索也会随之揭露。倘若摧花令放弃了赢得决赛的机会,那么,江疏的计划便彻底失败了,今后她不得不向虬姝夫人妥协。两下权衡,她究竟会走哪一步呢?”
“此举是唯一破解山洞的方法,本身就是冒险之举,我们的目的便是要逼着江疏自己把山洞解开!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将离斩钉截铁道。“与其苦苦寻求真相,倒不如让真相自己浮出水面!咱们这叫釜底抽薪!”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盆中的炭火忽然烧得霹雳作响,浓烟滚滚升起,令人窒息,将立在火盆边上的竹枝,熏得漆黑。
数日之后。
神将司,地牢。
一位送饭的老婆子满头白发被一块帕子裹着,一手吃力地挽着食桶,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头顶上悬挂挂着一块木牌,其上刻着四个大字——重犯地牢。
“咳咳,两位大人安好……”老婆子习惯性朝牢门外的两个守卫打了招呼。
两个守卫开了牢门,并一脸严厉地叮嘱:“赶紧进去!送完赶紧走!”
“好……”
老婆子入了狱,颤巍巍地矮下身子,把食桶里的食物一点点摆出,然后撑着膝盖,吃力地站了起来。
临走时,亦不忘佝偻着身子,朝两位守卫拜了一拜。
“赶紧走!”
“好,咳咳……”
将继两手撑着低,借着股力,一点点将身子拖到牢门口,正准备去够食物,轰然之间,刚要触及的一碗糙米饭,被守卫踢翻在地。
随即,头上传来了一声冷哼,满是嘲讽。
望着被染上泥垢的食物,将继眸光先是一闪,然后缩着瞳孔一语不发,只是装出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伸了手想要将米饭抓起来。
不料,一只靴子踩了下来,将一地的米饭踩成了黑乎乎一片,将继咬着牙根持续抓着掌心里的食物,直到那只靴子从空中移开。
“将继!没想到吧!高居践月令之位数十年,也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位置!”
将继闻声,蓦然将头抬起,只见牢门外停着一副轮椅,一见那人,满眼皆是冷漠。“当是谁呢!原是我贤侄来了!”
“住口!”将烨神色一变,“我将烨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叔父!”
“我的好贤侄!这是怎么了?如今我到了这副田地,你就不认我这个三叔了么?”将继笑着问,然后状似一思忖,下一瞬便恍然了:“哎,也难怪!为了谋得追云令,连自己的大哥也敢杀,这样的人,他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念亲情!”
将继的话就像一朵火苗,一瞬间将将烨心中的那根引线点燃了,“你住口!我那不是谋!我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将继冷笑着问,“你是指追云令么?你的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追云令交到你的手中?”
“你说的极对!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把追云令交给我!”将烨忽然声嘶力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曾经在我眼里,他是我敬重的人!因为他不偏不倚,因为他从来都不偏不倚!那个时候,我不争不抢,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凭着自己的实力,可以被他认可,被他重用!十二年前,他将追云令的秘诀亲授于我,并嘱托今后一定要牢牢守住追云令!我自诩我做到了!从那时起,我毅然决然接过此重担,特别是在他离世之后,亦是殚精竭虑,从不敢忘记自己身上的使命!”
“那时候,父亲的离开,也伴随着追云令的消失,我费尽心思为的便是寻回追云令!直到有一天,我得知追云令在将别手上,为此,我还与他大打出手因为他盗取追云令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