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足之处是,听说燕温婉有些孤僻,好像是因为年幼之时思念母亲过度,留下的后遗症。
还有一种说法是,燕温婉六岁的时候受了一场风寒,得了一场大病,病后,整个人一改活泼的性子。
当然,也因为这场病,燕温婉的身子似乎不太好,这大概就是,从小体弱多病?
在白饵所得到的信息里,燕温婉这个人好像没什么追求。
放在这个蝇营狗苟的世道上来看,这种人活着的唯一价值,便是在别人茶余饭后,谈论起白府、谈论起白礼忠时,要忍不住提一嘴白府那个嫡女燕温婉,性情有多好多好……容貌有多好多好……
直白地说,她活着的唯一价值,便是给白礼忠长脸。
如果非要说燕温婉她的追求,可那就只有——爱燕氏,怀念燕氏,为燕氏而活。
因为,自燕温婉及笄之年开始,每逢燕氏忌日前后三个月,燕温婉便要回燕州祭奠燕氏,燕州翡翠山,古墓前祭奠一天,翡翠山上的燕飞寺住上三个月,吃斋念佛,诵经祷告。
这不,今年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今年早回来了……
可也就是今年,发生了极大的不幸。
原主燕温婉,死了。
听说是大半夜寺里遭了强盗,燕温婉在逃窜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掉进了寺庙里的池子里,淹死了。
根据雇主的命令,那天她要跳入那个池子,并且在水里待上一会儿,直到有人掉下来。
雇主说,要是燕温婉没死,便解决了她,非常遗憾的是,燕温婉沉溺水里时,已经死了。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的旱鸭子,短命鬼吧。
就在白饵趁机把功课温习一遍时,厢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股刺鼻的药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听着那将近的脚步声,白饵下意识揉了揉额头,不是刻意,那是真疼……
“大姑娘您终于醒了!”
白饵的眼神虚无一瞟,来者是房嬷嬷,她给到的信息是,自打入秦淮,这个人便跟在燕温婉的身边伺候,口直心快,事无巨细,都得过问。
此时,房嬷嬷将手里的承盘暂搁一旁,欣喜若狂地跑了过来,话中百感交集,“大姑娘你可是把白府上下都急死了!”
“我昏迷了多久?”白饵问,平时嗓音便软绵绵的,这会儿病了,比平时还软了几分。
“大姑娘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房嬷嬷话音满是心酸,鼻子一揩,似是要哭出来。“大姑娘可又觉得好些?”
“有些无力……”白饵忧着神色说,然后问:“我家爹爹呢?还有二娘……”
本来还想问其他两个姊妹的,但实在是无力,嘴唇似有千斤重。
“噢!老爷、二夫人、二公子、四姑娘一听到大姑娘你在燕州出事了,三天前便开始从丽阳往回赶,只是快到秦淮之时,由于走的是近路,近路多山,这不,途中遭遇了暴风雪,把路给堵了!疏通又要时间,只好改路,如此以来,这行程便耽搁了一天。午时传来消息,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房嬷嬷食指杵着唇瓣想了想,“恐怕要明早才能赶回来了!”
按照惯例,白礼忠这个月有五天休假,借此机会,一家子远赴丽阳省亲,得知燕温婉在燕州出事,他们正好在返程途中,这个时候,燕温婉已经从燕州被人送回了秦淮的白府。
白饵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房嬷嬷见此,脸上一忧,赶忙把承盘里刚刚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她两眼微眯,唇齿露出亲切的笑,药勺在她手里翻滚着,一碗浓浓的药送到了白饵的面前,像哄孩子一般,“来,大姑娘!喝了药,咱这病便好了!”
闻着那药的味道,白饵深感不适,甚至有些想作呕,但原主燕温婉是个活脱脱的文雅之人,像这种作呕的动作,定然做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憋着。
“来……”勺子把那白瓷撞得清脆作响。
白饵无心地瞟了那药一眼,眼中顿生狐疑……
这药,有毒!
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婢子走了进来,作势大喊:“房嬷嬷!”
一听,房嬷嬷停了停手里的药勺,转头望去,也不知是真的被那开门声吓到了,还是因着杯弓蛇影,药勺在她手中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借此,白饵目光一定,心中念着,病来如山倒,于是——身子故意一倒,正好把那药碗连带着那药勺在房嬷嬷手中给摔翻了……
一堆滚烫的液体在房嬷嬷手腕以及裙裾上流过,房嬷嬷当即吓得乱了分寸。
那婢子走进来,面对一片狼藉面不改色,说话:“老爷和二夫人已经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