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早时从万寿宫出来,在回宫途中,不慎惊动了花癣,娘娘担心惊扰了圣驾,故不能出门相迎,望陛下恕罪!”
话到此处,门外一群包括漠沧无痕在内的人早已震惊不已,银鸭又附加了一句。
“半盏茶前,跟娘娘早上一同去的一个婢子身上也发生了相同的症状,娘娘怕癣往外散,便下令锁了宫门。”
一听,立马有奴才唤人赶紧把那宫门掩上。
原本惊诧了一下的漠沧无痕,此时听得眼神一亮,他先是下意识和温公公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又朝那婢子询问:“那皇皇后她如今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这可不是因着紧张而导致的结巴,完全是内心的激动来得太快,一时半刻压制不住。
“方才已经去请太医了。”银鸭接话。
“啊额,太医还没到?”漠沧无痕皱了皱眉头,“快快,多叫几个人去催!”
“陛下莫急,奴婢方才已经派人去催过了。而且,娘娘这是惯病了,不打紧的,只是惊扰了圣驾,心中颇有自责。”银鸭继续说。
漠沧无痕扬了扬手,“你先起来吧,去告诉皇后,好生养着,朕改日再来看望!”
随后,宫门外一声起驾,庆云宫的大门这才掩上。
龙撵上,漠沧无痕望着空中飘过来的花瓣,起手掩了掩:“近日这宫中的花瓣的确多了些,原以为的良辰美景,不曾想,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听着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口气,温公公实在是不忍揭破什么,两弯眉眼,笑了又笑:“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花癣还能传染,呵呵……”
漠沧无痕目光停在半空,顿时就呆滞了,敢情公公他是听出来了……
他佯装出一副不尴不尬的样子,缓缓落下视线看了看温公公。
两个人就这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这一日,君主昨夜于煦暖阁临幸了宸妃的消息,就像四月离枝的花瓣,不经轻风吹彻,在宫里头飞得到处都是。
西宫,清河宫,闲云殿。
“外面传的可是真的?”
白饵先去关了殿门,再坐回去说:“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鸾镜,不徐不疾地倒了一盏茶:“我在煦暖阁的铜炉里加了沉潇香,容易使人疲倦,即便他漠沧无痕有那个心,只怕也没那个力气!”
鸾镜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同时,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转眼见她一副窃喜的样子,她急忙坐到她旁边:“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那可是漠沧无痕的寝殿!你第一次进煦暖阁还未了解里面的情况便敢这么做,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你就没想过万一他识破了你的把戏,你当如何?”
“识破?”白饵捏起茶盏想了想,漠沧无痕根本就不懂武功,这种江湖把戏,那傻子怎么可能会懂。接着抬头看了急迫的鸾镜一眼,漫不经心说:“栽赃陷害,嫁祸于人,我一早便做了两手准备。”
宫斗嘛,玩的不就是这些?
既然万无一失,也没什么好说的,鸾镜又问起:“君主如今对你是什么一个态度?你大概进行到哪一步了?”
啊这。
白饵手里饮着的茶顿时就索然无味了,她落了茶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算凑合吧,总归是好的,嗯嗯。”
“还算凑合?”她是把她当傻子吗,鸾镜一脸质问地盯着她:“倘若还算凑合,从未临幸过妃嫔的漠沧无痕怎会突然召见宸妃?”
“什么?”白饵有些震惊,“从未临幸过……?”
“只是听说罢了,”鸾镜把话题拉回来,“这件事是否和你有关?”
鸾镜这般问,可真是把白饵问无语了。
漠沧无痕为何突然想临幸一个妃子?
我的天,这是人该问的问题吗。
心想男人的兽性上来了,这是谁能预料到的吗?
一顿语塞后,她只简单回了七个字:“宸妃她御龙有术!”
“……”鸾镜惊了。
见她又开始悠闲地喝了起来,她不免提醒:“虽说宸妃昨晚没有被临幸,但如今被临幸的消息却传得沸反盈天,这必然是宸妃在暗中制造了舆论。从今日起,宸妃注定是你的一大强敌,漠沧无痕对你明贬实升,必然对你有意,而西宫弱势由来已久,今后宸妃必然会对你出手!倘若你在漠沧无痕那迟迟没有进展,那么,你的局势便堪危!”
当鸾镜说到必然是宸妃在背后制造的舆论时,白饵内心下意识摇了摇头,恐怕不是如此……
她发呆了许久,鸾镜唤了几句她才反应过来,最后以点头收了尾。
不一会儿,她忽然交代了鸾镜一件事:“你去帮我查一查,这两年来,有关漠沧无痕的情史,凡是跟他有过渊源的女子都查一查!哦不,尽可能从两年前查起!”
“这是为何?”鸾镜不解。
白饵不禁想起了昨日在雪园中的笛声,自雪园之后她便一直在想暗藏在漠沧无痕笛声中的那段情愫究竟因何人而起……
她看了眼鸾镜,淡淡说:“自然是查一查漠沧无痕忽然宠幸宸妃的原因。”
这与漠沧无痕的过往有何关联?鸾镜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一道旨意从西宫一直传到了闲云殿。
“太皇太后要召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