蓂荚殿,暗室,黑压压一片,就像一个阴冷的地窖。
盛妃再次看向那个四肢被锁链桎梏住的人,目光异常平静,“还是不愿说,是吗?”
女囚面容干净衣服也是新的,面对盛妃的问题,她一如既往没有开口。
“本宫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本宫既然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就能再送你去鬼门关转一圈。记住,是转一圈。”盛妃提醒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那女囚却是面不改色。
没有耐心了,跟在盛妃身边的婢女六月直接上前,“娘娘!我看这贱婢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开口的!”
“有什么花招便放出来吧!总之,你们不可能从我这得到你们想要的!”女囚也没了耐心。
听到这话,六月就差一步上前掌掴了,盛妃却忽然道:“你肯接受本宫给你的医治,不代表你怕死,是你不想死。你又料定自己于本宫有利本宫断然不会杀你,所以对你来说吃点苦又何妨?只要命在,只要秘密没有说出去,对吗?”
似乎被说中了,女囚双目一闭,不再吭声。
“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着有一天能从本宫这有命出去,再去给你家主子卖命,不是吗?”盛妃不禁一笑,“这可真是世间少有的忠心!”
“到了这里,还想出去?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六月狠狠朝那女囚谩骂道,遂看向盛妃,“娘娘!既然用不得,便直接杀了她吧!”
被这话一惊,女囚隐着的神色忽然动了动。
“不用。”盛妃细细的眼神看回女囚,淡淡道:“本宫忽然想到,我们既费了那么多心思救她,若将她弄得半死不活的或者直接杀之为快,那么,前面花的那些力气,不都白费了吗?”
“娘娘!可是,”六月不甘心,冷睥了那女囚一眼,“难道就这样白白教她得逞么?”
盛妃不慌不忙,淡淡道:“她不是忠心吗,那咱们便好好折磨折磨她的忠心!”
“娘娘的意思是?”六月忙问。
“前不久,太皇太后不是将那个在寿宴上下毒行刺君主的婢子交到了君主那吗?君主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此事,这罪婢便到了咱们西宫的燕才人手中!眼下,燕才人正愁着如何撬开那罪婢的嘴,而太皇太后那边又催得紧,方才才人又来求助与本宫。”
盛妃将那女囚盯得更紧,“本宫不妨将那罪婢逼供,说这都是东宫的宸妃在幕后指使的!宸妃的目的是弑君!”
一听,那女囚愕然睁眼,盯着面前的盛妃,眼中满是惊悸。
“如此一来,不出明日午时,宸妃弑君的消息便会在宫中传开,届时,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宸妃今后要如何翻身!”盛妃笑着说。
闻言,六月忙看向那女囚,满是得意道:“妙呀!等她主子倒了,我看她今后还找谁卖命去!”
没再看那女囚一眼,盛妃身一转,同六月闲闲道:“走吧,夜也深了,咱们也该回去好好养精蓄锐,且待明日午时,东宫这把火烧起来!”
整个地室轰然暗了下去,死一般寂静,只有锁链不断挣扎的声音。
翌日,阳光如瀑。
卫小疆身着一袭金甲正领队在皇宫四处巡视。
一条宫道上,一个黄金甲卫忽然来报:“殿下!查到了!最近东宫从太医院调取了大量的药材!且多是救命的药!太医院亦有孙太医近日多次到东宫替宸妃的看诊记录!”
“宸妃?”卫小疆面色一怒,“确定是宸妃吗?”
“千真万确!孙太医知道是殿下在查寿宴一案,遂不敢马虎、怠慢,还反复查验了好几遍。”士兵回答。
“宸——妃!”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终于有答案了!卫小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殿下!是否要即刻禀报给君主?”士兵问。
卫小疆抬头往天盛宫的方向看了看,眼中忽然迟疑,一想到卫国公和永.康侯的两桩大案已经够皇兄伤神了,如果再拿宸妃的事去扰他,他那身子断然是撑不住的!
遂落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士兵,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叨扰君主。还有,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即刻派人暗中去查宸妃此时的行踪!这一次,务必教宸妃插翅难逃!”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赏心园中,盛妃正陪着司徒皇后漫步花径小道上,手把扑蝶小扇,谈笑风生。
“这几日,天公喜怒无常的,今日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大晴天!”
司徒皇后打着扇子昂头与那斜在天空的大太阳对望了一眼,虽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嘴角却是笑得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