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燕温婉自己跟表哥提的?
听到燕艳艳竟然还有些意外的语气,燕乘烁嘴角浮了浮,似笑非笑道:“因为那夜君主派去抽测的人正是我啊!”
他说出这话前,便料定燕艳艳难免要一顿惊讶,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燕艳艳会惊讶到差点连站都没站稳。
她开始不相信了,摆摆手,低低头,“表哥别闹了,我知道你想哄艳艳开心……”
燕乘烁不禁皱皱眉,没有时间在这耽搁,便快快地说:“燕艳艳,我没跟你开玩笑,快些把那名帮你替跳的宫女姓名告知与我。”
见表哥有些生气了,燕艳艳忙说:“代我跳的人是温婉呀,表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说什么!?”燕乘烁两目一瞪,几乎不敢相信。
“表哥莫要生气,”燕艳艳忙解释:“那夜是艳艳自私了些!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你,为了你我二人不被打扰,才没告诉温婉你回来的消息,也没告诉你艳艳让温婉替跳的事情……”
没太听懂燕艳艳在说什么,燕乘烁登时有些操控不住自己的声音,最后一遍确认着:“那夜在戏台上带着面纱抹着妆容替跳的真的是温婉!?!”
“是是是是!的的确确是温婉!”看表哥神色差得厉害,燕艳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拉他,“表哥莫要生气……”
被这样的事情吓得后退了一步,燕乘烁满脸皆是不可思议之色,脑子里死寂了一会儿,赫然盯向燕艳艳:“你胡说!那人怎么可能是温婉!”
燕艳艳站在那,顿时不知所措了。
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她就听燕温婉的了,替跳之事对谁也不提……
别无他法,眼下只能诚诚恳恳地承认自己的隐瞒之过,再好好哄哄他……
她本这样想着,直到忽然听见表哥说——
“那人怎么可能是温婉!”燕乘烁摆摆头,忽然大声地嗤笑道:“她要真是温婉,他亲哥站在她面前,她岂能认不出?岂能不叫一声哥?!”
“……表哥你在说什么呀,”燕艳艳神色怔怔的,不知要笑还是要哭:“什么站在她面前,你怎么可能会站在温婉面前,你那夜不是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吗。”
燕乘烁几乎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低着头快快地从怀中取出那丝帕,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便是向燕艳艳证明那夜的人不是他妹妹!
一见丝帕,燕艳艳蹙着眉头不禁望望表哥,“这丝帕……不是温婉那夜戴的么?它怎会在表哥手中?”
“你,你说什么,你说这是温婉的丝帕?”
“对呀,还是我临行前亲自替她戴上前的,为的就是防止在人前暴露……它,它怎会在表哥手中?!”
燕乘烁脑袋就像忽然被雷劈了一样,良久一片死寂,整个人立在风中愈发站不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倒……
燕艳艳不停地摇着他的手臂问着他同一个问题,蓦然听见他冷着声音说:
“是她像陌生人一样从我面前逃走时,意外滑落在戏台上,被我拾得……”
直到那一刻,燕艳艳的心才开始彻底慌乱起来……
“你胡说!那晚你明明跟我在一起!”
“燕艳艳你闹够了没有!”
那晚他怎么可能在戏台……
他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吗……
不光是那晚,还有前天晚上,昨天晚上,那些他在她耳边亲口说的话,至今还如在耳边呀!还有他的音容笑貌!
她眼神一晃,蓦然看见他剑柄上垂挂着的玉佩!
对!玉佩!
这玉佩是她前天晚上偷偷塞到他袍子里的!
第二天傍晚在宫道上,她远远便看见他已经把玉佩刮在了剑柄上,昨晚他们还说起了这件事呢!
表哥……
看着那忽然决绝而去的身影,一个糟糕的结果忽然刺在她心头!
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表哥不想承认,想要避嫌,所以才在她面前演了这出戏,开始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他后悔了?
燕艳艳猛地擦了擦眼泪,追了过去,弯着腰将那玉佩拉过手心,质问他:“你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这玉佩你要如何解释!那天晚上!就在清河!就在这里!我亲手塞给你的玉佩你要如何解释!”
彻底被燕艳艳搅得头疼欲裂,燕乘烁低了低头闭了会儿眼睛,两个拳头抓得咯咯作响……
“在此之前,我从未来过清河!玉佩!”
那断了的声音顿了一下才接上。
“玉佩不知何人所系!”
说罢,便将那玉佩系在剑柄的那一头狠狠扯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玉佩攥在手中,再也攥不稳,噌地一下摔在了草地上!
燕艳艳登时跌坐在那里,眼睛睁得一副干尸。
从那句“从未来过清河”开始,她的脑子里,就好像有什么,突然嘣地一声,断裂了一般……
那位西宫的燕才人究竟是谁?
昨夜在她无意识间退去她层层衣物的又是谁?
这场事关两个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