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非靖愕然站了起来,云胡姒手中的茶盏蓦然倾覆。
不可置信的声音顿时在这个房间响彻。
“卫峥嵘死了!??”
宗宪急急解释:“天字号囹圄之中,太皇太后赐下的金杯一入狱中,属下便准备向廑王府传信,可卫国公一饮完杯中毒酒,整个人便没了气息!再无生命迹象!”
“怎么可能!”云胡姒先冲了过去,抓着宗宪质问:“在此之前,他不是已经饮下了我的霸道之毒么!”
“属下也不敢相信,可仵作一验尸,断定已亡!”
这一刻,如雷轰顶。
那霸道之毒是他亲眼看着卫峥嵘饮下去的,无疑:这一环节没有出任何差错!
黎桑非靖赫然看向面前的廑侧妃,心扉几乎要炸裂。
“殿下……”
转头对向廑王殿下的那一刻,那蓦然缩紧的瞳孔,似有泼天的寒意猛地蹿入她的心底。
云胡姒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惊错地摇摇头,“殿下!小姒敢以性命担保,小姒研制的毒绝对没有问题!”
黎桑非靖眼底的寒光扑闪着,没再看她一眼,千般恨,万般悔,不停在心中翻腾着!
她是解毒高手,制毒——他怎么能相信她呢!
宗宪还在问眼下该怎么办,震怒的廑王赫然发出一声嘶吼,腰身闪电一般一侧转,大片大片的双袖猛地在案几上狠狠一扫!
各种不甘操控不住,那案几猛地被掀翻在地!
云胡姒吓得早已失声,面色就跟死了一样,心中轰隆作响。
廑王拂袖直奔机关密室,宗宪旋即追随而去,脸上早已被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色所占据。
“殿下!殿下!”
廑王身影转瞬一闪而逝,任凭她如何呼唤也无济于事!
云胡姒害怕到极点,“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小姒啊!”
她从来就没怀疑过自己的本事,即便这一刻也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噩噩地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眸,目光不断跳着。
蓦然听见了身后萧美嫫的冷笑声!
“相信你呀?做梦去吧!这辈子都别妄想了!”
萧美嫫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埋头匀了匀手里的一把瓜子仁,往嘴里塞了一粒。
心中顿时腾起一团火焰,云胡姒赫然朝那贱人看去,将那得意的目光死死逮住:“是你!”
萧美嫫唇瓣动动,一边瞥着那狐媚坯子,一边细细地嚼着,嚼完一口瓜子仁,才勉强说:“瞧把你急得,只不过是在你研制的毒药里加了点东西,以防你去害人!”
“萧美嫫你疯了!!!”
云胡姒听到真相后,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你知不知这毒是用来——”
那十指狠狠一紧,她要把那疯子掐死!
“放肆!!”
让她作威作福了好些天,真以为这廑王府没主了不成?
萧美嫫一把瓜子仁反手便甩她脸上,从容不迫朝外面叫来式薇,眼中闪着狠厉:
“贱妾——云胡姒!抵牾国规!暗中制毒!图谋不轨!有辱门楣!今又以下犯上!出言顶撞!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管!?”
这个时候,式薇已经把一伙儿带过来了。
云胡姒眼珠转转,透着一丝惊骇。
萧美嫫心中一哼,眼睛不眨一下:
“即刻给本王妃将这罪妇拖到柴房!家法伺候!从今日起,关闭紫柔阁!”
被那声音蓦然吓得一后退,云胡姒沉下一口气,恶狠狠的眼珠子瞪住那贱人:“萧美嫫!你敢!”
萧美嫫嘴角勾勾,往旁边迈了迈脚,在门口让出了一条大道。
……
亡奴囹圄。
她一袭盛装清丽如雪,步履缓缓向前,发间钗环撞得泠泠作响。
最后将身停在了牢门前,身后跟着一个黄金甲卫,气度不俗。
燕乘烁一身囚服染着血迹,四肢大条,靠坐在那,面色看不到一点生机,剑眉上沾着污迹,嘴角还渗着血,昔日腾空跃马的气力此刻不见半分,望着,判若两人。
士兵开了牢门,燕乘烁蓦然睁开了眼。
目光遽然停在她身上,微微一动,眼底倏尔流淌着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