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白饵也已经站起来了,动作有些干。
见此,司徒皇后忙过去拉季青云坐下,同时昂首示意白饵,“哎哎,快些坐下,一个个的,真是的。”
在白饵的呼吸范围内,气压忽然变得格外低沉。
今日的司徒皇后似乎格外不一样,与往日在宫中的内敛、端庄格格不入……
就像换了一个人。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没有一刻从季青云身上离开。
两个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牙,眼睛里似有星星在闪。
白饵从未见她笑得如此动人。
“嶰安,你可知道,你那句‘臣心皎皎月可明,此生步步入青云’我一直以为是‘昭昭月可明’,上次温婉只睹了一眼,便将那‘皎皎’二字脱口而出,当时我便……”
司徒皇后忽然把那桩趣事说起。
季青云蓦然提起目光,看向白饵,脸上十分平静:“娘娘有所不知,这句话,曾是嶰安与一位故人初次相遇时吟出,嶰安当初只不过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是她点醒了嶰安……”
司徒皇后听着,倒是十分意外,她以为他听到这事,会很惊讶,即便不惊讶于温婉与他的默契,也要惊讶于自己竟然会知道这句诗……
要知道,他从未与她说过此句,此句,还是去年今日他偶然饮酒喝醉,靠在她肩上,梦中呓语,意外听得……
没有再迟疑,她忙笑着问,声音掩不住惊讶:“是吗?!”
他的声音蓦然低沉:“但是,两年前,嶰安忽然迷失了方向,彻彻底底地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亦再也认不清自己。还是那个人,在关键时候,以此句拨醒了嶰安。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记得。”
气氛蓦然死寂了一下。
司徒皇后追问:“不知这位故人在否?”
季青云想了想,目光移向司徒皇后,“也许吧!”
司徒皇后目光点点,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再看看一旁只字未吐的温婉,原以为到了这宫外,她要比自己放得开,不曾想,此刻竟羞赧起来了……
她目光定定,微笑着说:“这一日,我不知道期盼了多久,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此番良辰,怎可无酒?”
闻言,白饵蓦地一紧。
司徒皇后蓦然看向金杯和银鸭,“金杯、银鸭,快快取酒来!今日,我要与二位知己畅饮一番!”
听到这话,金杯和鸾镜眸色旋即被什么点亮。
金杯愣了一下才急忙言:“好!娘娘!旁边那家客船便有卖酒的!”
“如此甚好!”司徒皇后抚掌而笑。
白饵目光刚抬起,看着司徒皇后的侧脸,想劝什么,又张不开嘴,总之这一刻心里特别乱。
那边,银鸭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些顾虑,但看到皇后娘娘好久都没像今日开心了,又不忍扫兴……
只字未吐,便被金杯拉走了。
这一刻,船舱中,季青云和白饵对坐的两个人都低着头,十分沉默。
司徒皇后说了许多话,试图打破低沉的气氛,但效果似乎不大?
她目光定定,忽然起了身,看着他二人微笑着说:“哎哎,说了半天,我都忘了金杯和银鸭原先不知嶰安的偏好,那个我亲自去过去看看……”
季青云沉默着点了点头,白饵则起身送一送,司徒皇后忙喊住她,让她好好坐着,自己去去就回……
她懂了她的意思,目光斜向了季青云……
等司徒皇后离开后,她顿时看向鸾镜,眼神隐隐:“鸾镜,你也去吧!我的偏好,你知道的!”
鸾镜瞬间便懂了她的意思,目光炯炯有神,确信一笑后,便匆匆而去。
白饵站在那目送着鸾镜离开,确定她走远后,忙走到船舱门口,望一望情势……
可身后的季青云却以为她也要逃走,顿时沉声唤住了她:“翾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