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妆阁忙得鸡飞狗跳,这里倒是异常空荡。
戴瑁儿急忙掩了两扇门后,遂迎上去告之:“白姑娘,事到如今,我家师傅不得不将实情告之与您了!”
白……
被那称谓一惊,白饵忙俯身看向她,“你,知道我是谁?”
戴瑁儿脑袋一顿,说来话长。
早在一个月前,漠沧无痕便秘密召了桃花落入京,他决定,在夜宴这一天,借着红酥班献唱之机,亲自将白饵始终没去看的最后一场戏补上。
戏台之上,旁观者迷,当局者清。既是曲中之人,结局,便该由自己来写。
两年前雨花台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是时候有个结局了。
可谁也没想到,临场之时,会发生这么一场大变故!
“你是说,漠沧——”
今夜在戏台之上跟他搭舞的人,竟然安排的是漠沧无痕?
不不不,漠沧无痕安排他自己跟她在夜宴跳舞?
他他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遑思忖这些,白饵满是不可置信地抓着戴瑁儿问:
“你是说,今夜君主驾临了此处,为了与我共舞!?那此时,天坛上高踞龙座的,又是谁?!”
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漠沧无痕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看戏,哪里来的始终?
戴瑁儿摇摇头,声音更急:“此刻坐的,是君主一早安排的替身,玉面云华呀!真正的君主在熄场时,便失踪了!”
“什么!”
白饵一时间竟舌挢不能下,吃惊的目光一度乱颤,“漠沧无痕他无不无聊啊!”
“后台错综复杂,君主对这里不熟,应该是迷路了,眼下暂时不能惊动官兵,只能全凭你我二人外加师傅手下几个亲信四处找找了!”
戴瑁儿说。
白饵真的很不能理解。
甚至还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套中套?
故意告诉她漠沧无痕失踪了,然后让自己去找?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吧!
这群人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戴瑁儿代虔南丹蔻指嘱托自己罢,便推门而出去唤亲信。
……
镜阁大门前,整个后台就跟逃难似地,出场下场川流不息,直教她这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人,躲闪不止。
一时间,竟无她的落脚之地了。
那一刻,她的心莫名乱了起来。
恍惚中,可以想象到,漠沧无痕就是在这样一片形同闹市一般的混乱中,消失不见的……
可是,他堂堂一个君主怎么可能会走岔路,会迷路呢!
他,……
戴了面具之后,他什么也不是。
白饵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跳得这么厉害,那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忽然想到了……廑王。
很快,她脑海里便跳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难道虔南丹蔻指托戴瑁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到了,今夜廑王没有给她安排任何任务……
难道漠沧无痕真的出事了?
她想到了,三日前司徒皇后这步没走成的棋……
倘若真是廑王出手,漠沧无痕一旦入了这后台,必然在劫难逃!
思绪连篇之际,脚下的步子早已乱了节奏,停停走走的,再回首,枉回首,又回首,难回首!
“这个漠沧无痕着实是有病!”
再见到他,不问他泥菩萨如何过河才能保全自身,只问一句,大海里如何成功捞针!
夹杂在各种人事之间,恍恍惚惚之中,只觉得耳边轰鸣了一会儿,蓦然陷入了死寂……
眼前种种,鬼魂一般飘着,重叠交织,却是无声无息。
“下一场角色准备!快!”
“髯口!髯口!快把包二公的髯口取来!”
……
倏尔,又恢复过来。
她倾折着腰身贴到一根柱子上,用力地捏着眩晕的额头,眼睛越来越睁不开……
她这是怎么了?
眼睛一闭一睁,恍惚间,偶然看见一张蓝色脸谱在人群对面徘徊着,似乎是迷路了……
她眸色登时一亮,唇边不自觉浮出一抹干燥的笑,臂力在柱子上竭力一撑,眼皮像是上下各撑着两根棍子,不动一下,擦着人群,只向一处。
……
鸾凤台上,数十只大鼓敲响。
一片惊天动地声中,将离猛地看向那座戏台,“她?你是说她也失踪了!”
盯着平王仓促点下的眼神,在他心中,彻底地天塌地陷……
黎桑凤钰坐在那,望着平王忽然匆忙离去的身影,心中顿生疑窦,再看向将离之时,两道恼怒的目光猝然迸射进来……
“你骗我!”
她原本平静的瞳孔蓦地动了动,怔色望着他。
“将,你……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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