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让你们暗中寻找殿下,你竟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宗宪有些不耐烦。
文戎脑袋沉了沉,“我等也是担忧殿下安危,行事急躁了些。”
自省的声音顿了一下,不免抬起头问:“不知殿下此时?”
宗宪眉头紧皱着,“尚无音讯。”
“这,这该如何是好!”文戎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顾虑,想到:“廑王妃那边能拖一时,恐难拖一夜,殿下若迟迟不现身夜宴,必将引来君主猜忌!”
宗宪默了一下眼神,尚无心瞻前顾后。
既然廑王府尚无殿下任何消息,殿下又断然不可能独自行事,想来必然是在返程途中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他蓦然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岔口,今夜最后一次见到廑王便是在那里……
在心里确定后,遂吩咐文戎:“撤掉一半府兵,你和吕勐他们继续在主城区寻找!且莫再旁生枝节!”
这边交代罢,便单枪匹马独往离园方向奔去了。
宇文显的军队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着。
“今夜之事,似乎不对。”
闻声,随行的副手不禁好奇地问:“将军有何疑虑?”
宇文显道:“今日廑王府的态度未免过于迷离了些!那宗宪跟在廑王身边为虎作伥已久,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廑王。可就方才来看,那般纡尊降贵之势,丝毫不像是廑王的作风!”
副手想了想,道:“自廑王归京后,在城中倒也没有什么过于恶劣的逾矩之处……”
这话听得宇文显不由得冷嗤了一声:“廑王是什么样的人,两年前便人尽皆知!你没事捧他作甚?”
副手眉头一交,忙解释:“小人的意思是廑王在朝中并无什么根基,若想在朝中长久立足,此时没有得罪宇文家的道理……”
“哼。你的意思是,廑王府有意结交我宇文家?”宇文显轻蔑笑笑,“像我宇文家一派清正,岂会与那狗贼同流合污!”
越说越乱了,什么也不敢说了,副手只忙着点头应是。
不知不觉宇文显的马停了下来,他定在那里想了想,偶然听见远处宫中传来的钟声,蓦然一望,眼中狐疑不减:“不对!”
“将,将军,怎么了?”副手小心开口问。
宇文显回过头来想想,眉心紧紧攒着:“眼下,那宗宪按道理不该出现在此啊!此时宫中夜宴正盛,他不在廑王身边,因何故出城?”
夜宴一开,宫门便要封闭,宗宪是如何出现在城外的?
联想起那些廑王府兵,越想越不对,他当即盯向副手:“你,速去宫中从我大哥那听一听廑王的消息!还有,派人去南区一带通知我二哥,务必让他防范廑王府兵!”
万丈高楼平地起,手可摘星辰,
站在巍巍十二层高的祈月楼最顶层之上,大风漫卷过城外的喧嚣,一路裹挟着宫中的鼓乐笙箫,层层叠叠在他的耳边一阵阵回荡着,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沉入了海底一般,再无音讯,只能听见海浪拍岸之声,无边的空旷与孤寂,似来自遥遥亘古……
任披着的长发风中起落,只管漫不经心地靠在危阑上,闲闲地拍了拍栏杆,眼风似春风一般,在楼下成片起起伏伏的宫殿瓦顶上一扫,状似无意,实则已扫过无数蛰伏已久的暗卫,还有那些表面上看不见实际上早已对准了他的箭头。
此时,一名收腰装束的男子夜色中露面,似从月中走出,默然停在他身后,沉声禀报:
“阁主,已是四面楚歌。另,有一名假面,另辟蹊径,快飞上来了,是否要拦下?”
听此,未语,他只是回首往身后的云台上望了一眼,忍不住对着他的猎物——漠沧无痕,玩味一笑。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