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就在眼前,挟君之罪他岂能饶他!?
但一想到若此时降罪,方才自己安排假天子的事情便要不攻自破!
他神思转了一下,赫然斥:“大胆逆贼——”
“陛下!”
平王的声音忽然传来。
漠沧无痕声音一顿,看向朝自己步步走来的小疆……
“陛下暂且息怒,”
平王向向君主拱手请罪,接着盯向一旁的西门吞雪,质问:“大胆狂徒,今夜你擅闯宫门,究竟欲意何为!”
这般声音,就像荷叶上负着的露水,陡然滚入了池中,只激起些许涟漪。
狂徒闯宫,惊扰夜宴,泼天之罪!
不先抓后审,竟是先审后抓?
昔日手刃群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平王,竟在此刻迟疑了?
天坛上高坐着的贵胄,疑惑的眼神不由得再次落在了那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吴头楚尾,粤户闽庭。在豫章一带,一直流传着一种曲白相间的说唱道情。技者借助打拍乐器,仅凭一副清音,便可唱尽天下之事。由于其唱腔之丰富,又为雅俗共赏,说唱道情在民间随处可见,或是祝寿诞,或是庆佳节。”
西门吞雪环视一圈说罢,眼神最后落在天子处,语调更显从容:
“早听闻天子要在中秋之夜在宫中大办一场夜宴,是为与民同乐,与天下共团圆!既是与民同乐,草民便借此良辰,在这高朋满座的夜宴之上,斗胆向天子、向太皇太后,敬献一曲民间道情,与列公同乐!”
听他言辞罢,见他抱拳起,不过是花面逢迎,实则暗藏心机!
漠沧无痕眼里岂能容他!
“来人!”
“陛下且慢。”
就在此时,宾客之中走出了个官袍落落拓拓的朝议大夫--嬴玄房。
“陛下,私以为,这夜宴上的曲乐多为宫廷流派,与往日相比,已没有什么稀奇可言。既是与民同乐,倒不如借此机会,一睹民间百姓的庆祝方式!”
赢玄房请柬的语气也是不徐不疾的,似乎并没有被西门吞雪的出现所影响。
此时漠沧无痕的感觉来得不免有几分奇怪,昔日朝堂之上,众朝臣没少抨击暗流,朝议大夫赢玄房焉能不知西门吞雪?此时竟要助纣为孽?
见此情形,季太师已从座中起身……
这样的局势,皆看在众人眼里,无不猜测,今夜,莫不是要夜宴变朝堂?
这个时候,只见平王已登了天坛,不知在君主身边说了什么,君主的神情竟有所缓和。
殊不知,在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漠沧无痕睥睨着下方的西门吞雪,虎目睁得滚圆。
拿白饵作挟持?呵呵……
这恐怕都是他西门吞雪一早安排好的吧!
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