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福兴的大军一冲即散,但不出意外的,他们都是向后撤退逃跑,所以耽罗城不会有危险了。冲向耽罗的在三里地之外都已经被击溃,唯独只有这数百人,因为末将兵力太少的缘故,被他们趁乱冲破了防线,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决了。”贾涉抹了抹脸,张开嘴笑时,竟然连牙仿佛都沾染着鲜血。
叶青想要向前帮贾涉擦拭脸上的血迹,而身后一直紧紧抱着他腰的李师儿,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而叶青也不能跟树袋熊似的拖着李师儿往前走,于是只好对贾涉笑着说了句辛苦了,并令他立刻出城,继续扫荡耽罗城周边,以防还有其他小股部队的存在。
至于宋元庆那边,叶青暂时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眼下既然耽罗城的危机已经接触,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停留在城楼上,而张宝德在贾涉离开后,这才慢慢回过神来,听到叶青让他立刻会衙署安抚百姓的命令后,急忙是点着头小跑着离开。
毕竟,刚刚贾涉手提长矛、一身是血的站在他的不远处时,张宝德已经吓得都不知道该是站着好,还是应该跪着好了,就是深怕自己一个不善或是不敬的举动,会引来贾涉的注意。
金国边界的边陲小城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且激烈的厮杀时,与叶青算是达成了共识的铁木真,率领着自己的蒙古铁骑继续向东长驱直入,而叶青也做到了当初答应铁木真的约定,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器,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后勤补给,只要铁木真张口,只要叶青这边有,都会毫不吝啬的运送至西平府,而后由西平府再交给蒙古人的粮草部队,由其继续押送着浩荡的粮草队伍继续往东,为铁木真持续补给。
蒙古人与铁木真显然算是暂时放弃了对南边中原的觊觎,而新燕京城也在叶青离开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继续有条不紊的按照进度建造着。
当今圣上赵扩虽然是秘密北上,但在人还未到达燕京时,燕京城的官场小圈子里,几乎都已经知晓,当今圣上不日就将到达燕京。这个消息不光是在燕京城官场的小圈子里已经流传开来,即便是在金国辽阳的赵盼儿、刘克师,也于这一日得到了这个消息。
此时,一封来自南边临安,据说是当今圣上赵扩亲笔写给燕王叶青的书信,就被赵盼儿捏在手里。
风尘仆仆,神色之间带着一丝疲惫的刘克师,快步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神情凝重的赵盼儿,有些纳闷的问道“盼儿小姐如此焦急找老夫,可是有什么紧急要事儿?”
“刚刚收到了这个。”赵盼儿神情凝重,跟往常比起来要严肃了太多太多,这也就使得已经跟赵盼儿相处了好些日子的刘克师,心头更是疑惑不解。
毕竟,这段时日的相处以来,他还从没有见赵盼儿如此凝重严肃过,即便是辽阳城外面出现了大量的金兵时,身处辽阳城的赵盼儿,都是能够做到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来。
但这个时候,竟然是在他们刚刚再次大败禁军还不到一日的时间,赵盼儿的神情竟然是如此沉重跟严肃,这让刘克师在接过那封信前,不得不在脑海里寻思着,难不成是辽阳周遭哪里出了纰漏不成?又有紧急情报不成?
可当他接过信,看到那燕王亲启四个字后,刘克师也是脸上一惊,急忙望向神色凝重的赵盼儿“这……这是刚刚收到的?圣上的亲笔?”
赵盼儿神情凝重的盯着刘克师手里的书信,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并不认识这当今圣上,自然更不会知道这是不是圣上的亲笔……。”
看着赵盼儿有些犹豫的样子,刘克师上前一步,说道“盼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便是。”
这下轮到赵盼儿感到惊讶了,自己不过是微微一顿,竟然就让这叶青跟前最为倚重的手下,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赵盼儿深吸一口气,微微再犹豫了下后,道“刘大人可知燕京如今传的一些流言有哪些?”
“无非就是……。”刘克师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而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了不妙,道“盼儿姑娘你是说……圣上要秘密来燕京这件事情?”
“从昨日耽罗传来的消息来看,燕王刚刚跟完颜福兴的大军接触了一次,双方之间已经有过交战,甚至在耽罗城下都发生了小规模的阻击战,差一些就让完颜福兴的属下登上耽罗城的城楼,而这也就意味着……燕王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从耽罗赶回辽阳,就更别提燕京了。”赵盼儿眉头紧蹙道。
刘克师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语气有些凝重道“盼儿姑娘的意思是……这是当今圣上刻意选择了这个时机来燕京?”
“燕王不在燕京,总是少了一个人主持大局,而这个时候,当今圣上突然而至,而且这封书信……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当今圣上还未启程,或者是刚刚起程的时候就开始送这封书信的。盼儿想知道……刘大人以为圣上为何要给燕王写这封书信,而这封书信的内容……又会不会是以安抚燕王为要呢?”赵盼儿的猜测,确实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听在刘克师的耳朵里,倒是让其都不得不佩服赵盼儿的心思缜密。
“这上面燕王亲启这四个字,就注定了任我们谁都不能打开这封书信,自然,也就无从得知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过……若是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圣上不日便要到达燕京的消息以及这封书信,一同递到燕王手里的话,是不是还应该能够来得及?”刘克师不自觉的在厅内踱步道。
“也许……书信与燕京的消息在送往耽罗的同时,刘大人能够立即启程回燕京,如此或许才称得上是万全之策。”赵盼儿毫不犹豫的说道。
而刘克师,则是眯缝着眼睛,缓缓抬起头盯着神色凝重的赵盼儿,一时之间,厅内瞬间变得极为寂静,气氛也仿佛渐渐变得有些波澜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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