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下的学宫极为别致,更别说珍稀植物极多的青华院。
院中积雪已然融化大半,诸多植被之上已无寒英,在艳阳的照耀下,极为美丽。
庆忌跪坐在矮几面前,望着1层洞开的窗户,看着外边那棵开有白花的树木,久久出神。
“寒白,生在更靠北的树种,这花就冬天开,如今已经开始落花了,初春也不远了”
庆忌对面,坐着头发虚白的李启明,2人面前各放着1盏茶,庆忌的没有盖盖子,热气不断上涌,就像大冬天人呼出的热气1般。
此时1阵风吹来,将些许花瓣卷入屋内,庆忌伸手接住1朵,握在手里,很是喜欢。
李启明喝着茶水,望见眼前的1幕,开口说道:“若是喜欢,过段日子将树枝切下来1截,插到庆府青华院当中便是了,这树顽强,过段时间照料1番便可,等个3年左右,就能长成这般模样了”
庆忌看得出来,李夫子也是很喜欢这棵寒白树的,要不然也不会栽到1层窗边。
听闻此话,庆忌摇了摇头,说道:“夫子,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北上了,树就留这儿吧,学宫青华院独景,移去我庆府,多少没了现如今的韵味儿”
听得庆忌的话语,李启明端起茶杯的手悬在空中,愣了半晌,才放下说道:“这么快就要北上?”
庆忌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寒白树,轻声说道:“在这儿打交道打够了,陛下算计我,建宁殿下算计我,人生处处是算计,总觉得没什么意思,北上游历1番,仰慕书中游历山川许久了,可光仰慕不行啊,总得自己试1试”
李启明皱了皱眉头,本想劝诫1番,可看到庆忌那坚定的眼神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爷爷同意?”
庆忌微微点头,说道:“我爷爷说外出游历固然是好的”
“就这么1句话?”李启明挑了挑眉头。
庆忌1愣,赶忙又加上1句,“不过也要注意安全才是,秉持1个原则,江湖是非多,打不过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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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明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倒是中听,也极为实用”
庆忌笑了笑,自己真是厉害。
缓缓放下茶杯,李启明认真的看着庆忌,问道:“当真要去北上?”
庆忌坚定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李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身后台上书桌上,摊开1张金色长条黄纸,朝着庆忌招了招手。
“来,给先生我磨墨”
庆忌迅速起身,走到书桌之前,望着泛着金光的黄纸,不禁有些疑惑,这难不成是用金粉镀的?莫不成是符箓?可也不像啊!
研磨好墨后,庆忌便站在1边,望着提笔蘸墨的李启明,目不转睛。只见后者拿起毛笔,站直身子,手指轻轻捏住笔尾,在黄纸上挥斥方遒,要不得1眨眼的时间,1个大大的春字便展现在庆忌眼前。
李启明写的是最为端正的楷书,1笔1划,苍劲有力,望着这近乎绝美的字体,庆忌不禁联想的自己的字,只得无奈叹气。
1字写完,李启明放下手中的毛笔,扭头看向庆忌,开口说道:“还未开春,怎得来这么多的愁绪?少年郎唉声叹气,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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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无奈的笑了笑,作揖说道:“只是望见先生的字自觉惭愧罢了,绝无伤春之意”
李启明走到1旁的铜盆之前,伸手清洗1番,继续说道:“写字而已,就如练拳1般,我只不过是比你多写几十年的字,你若是坚持写到我这个年龄,自成大家,勤能补拙便是,不要想着1朝成形”
对于庆忌,其实李启明很清楚,也很放心,可这话有个好多年没说过了,如今好不容易操起旧业,李启明着实有些不想放下。
将双手擦干之后,李启明将桌上的黄纸卷了起来,递到庆忌的面前,说道:“先生我年轻时就是1穷酸书生,如今老了,也不过是个穷酸夫子,这辈子怕也就是这样了,临别赠礼拿不出其他,赠你1副字,闲来无事好好揣摩1番,对练字也有帮助,放到玉戒中好生保管,莫要丢了”
庆忌依言接过,接过薄如蝉翼的纸张,将其放在手指玉戒之上,心念1动,消失不见。
2人再次坐到矮几之前,李启明轻声问道:“此次北上,是要去玄铭州?”
庆忌摇了摇头,可又点了点头。
“是去白垲州,不过既然要去白垲州,那么夹在中间的玄铭州自然是不能越过的”
李启明微微点头,思量许久,开口说道:“玄铭州1州形势还是极为复杂的,以大周与大骊王朝为主的1州格局虽说基本定型,可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游历归游历,别与其他国家的国事扯上关系,1旦北上了,那就不是在天启城了,能避开的事情尽量避开,更需知道人外有人,天外”
“有天”庆忌接着说道:“先生放心吧,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我家风气最足,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我能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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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明微微点头,可嘴上却是不停,“仙武同修的体质千万不得告诉任何人,游历路上以武夫示人便是途中也不要张扬,见财起意者天下甚多还有,世间诱惑多,尤其远离女子,漂亮女子更要小心,别学你爹那混小子,游历1次,带回来媳妇和孩子”
听得此话,庆忌嘴角抽搐,得亏还没告诉李夫子。
望着滔滔不绝的李启明,庆忌无奈的叹了口气,照着架势,可能要说上1下午了。
寒白花不断吹入,庆忌听着李夫子的叮嘱,不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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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庆忌才从学宫出来。
李启明与他说了很多,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恐怕其要将毕生的经验都告诉庆忌。
对此庆忌倒不觉得厌烦,夫子乃是父亲的先生,照理来讲,他还得叫1声师爷,长者为大,自然要竖耳恭听。可是即便没有这层关系的存在,庆忌也不会觉得讨厌,忠言逆耳利于行,况且李夫子愿意说,那是对他庆忌的关照。走出青华院,庆忌扭头看了看这方院子,笑了笑,想到若是唐十3今日在此,恐怕就要哭爹喊娘了。
冬假已过,学宫内的人自然多了起来,天启城少有的肃静,毕竟那位皇帝陛下才走没多久。
陈洪轩下葬的时候,庆忌去看了,与以往皇帝不同之处,陈洪轩的陵园很小,粗略算1算,怕是仅有3个庆府的大小,其中关节庆忌曾听爷爷讲过,再1联想到这位人皇的勤俭,这种情况自然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庙堂之上叹息声极多,说陛下就算是西去也是清风1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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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轩的谋划,整个庙堂,或者说整个天启城知晓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说黎民百姓,所以对于宫变1事,人们坚定的认为是大隋与魏晋找事儿,间接导致皇帝陛下的西去,喊杀声1片。
对此,庆忌想过,若是大泉百姓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那么对那位人皇还会如此敬仰吗?
答案是会的,因为根本没人会信。
这才是陈洪轩的高明之处,如今整个青州,怕只有大隋与魏晋知晓是什么情况,当然,还有1个可能已经触摸到1些的西楚。
走出学宫大门,庆忌便看见了眼前的马车,和1副极为熟悉的面孔。
庆忌有些无奈,但还是走上前去,微微作揖,喊道:“南公公”
来人正是宫中太监,南无期。
南无期笑了笑,回礼道:“小庆大人”
庆忌1愣,哭笑不得,可又极为好奇,于是便问道:“为何要叫小庆?”
南无期直起腰板,说道:“庆尚书为大人,庆阁主也为大人,你又是听云轩轩主,1家3位大人,容易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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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笑了笑,倒是这么个理。
望了望身后的马车,庆忌故意装傻道:“南公公这是来学宫借书?若是如此,庆忌就先告辞了”
说罢,庆忌就要离开,可刚踏出去1步,便被南无期1把拉祝
“小庆大人说笑了,咋家今儿是来找你的”
庆忌嘴角抽搐,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走吧”
南无期1愣,“不问问去哪儿?”
庆忌摇了摇头,此等事件想都不用想,谁找他?宫中谁还能找他?
学宫离东门很近,马车快速行驶入宫,到了内宫。
庆忌站在建宁宫之前,久久出神。
南无期则是跟在他的身旁,双手拢袖,说道:“咋家就不进去了,小庆大人自便,千万别让殿陛下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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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南无期转身离开,脚步轻盈,不出1丝声音。
庆忌低头望着台阶,缓步走上。
建宁宫不比以前,如今热闹了许多,宫女太监极多,1路走到建宁殿外,遇上起码3波人。
走到陈对住处,便见大门洞开,缓步上前,1股热气扑面而来,庆忌站在门口,朗声喊道:“庆忌参见陛下”
话落,庆忌便拢袖站在外面,里头却是没有半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