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拍卖会向来是天渊七界盛事,今年无相界彻底溶入,就更是盛事中的盛事了。
在各方修士慢慢到场的时候,连肆这个有心人,最为关注通天传送阵。
他早就收到消息,无相界在坊市租了五十多个大院子,没意外,那是给各方打擂的修士准备的。
离擂台战不到一年的时间了,闭门造车是造不出名堂的,所以,林蹊他们一定会提前上来熟悉环境,顺便近距离的了解对手。
毕竟,两场淘汰战,一场争霸战,大家的对手,不会只固定在第一场,除非无相自承无一人能冲到争霸战。
“快看快看,那是谁?”
远处传来喧哗。
“严……严西岭?”惊讶的声音太大,“是严西岭,他站起来了。”
什么?
闭目养神,坐着轿子正往这边来的宋在野闻声都拂开了轿帘。
“果然是严兄!”
木归巢和陈司败从二楼探出头来,发现真的是他后,惊讶之下,一齐从窗户掠了下来,“严兄,的腿……”
“好了。”
严西岭笑容温暖,好像没看到街头蓝轿里的大仇人。
“不可能!”
连肆收到宋在野的示意,大声道:“严西岭,断腿两次,挖膝十六次,不到元婴重塑身体,不可能再站起来。”
“两位在此喝茶吗?一起啊!”
严西岭把连肆当空气,说话间,就抬脚往茶楼去。
“慢!”
当了人家的狗,连肆当然要表现出狗的价值,身体一晃,已经堵住他,“严西岭严道友,如此不理人,有违一贯做人的风格吧?”
“呵!”
严西岭笑了,“那连道友堂堂山海宗掌门爱徒,如此当别人的狗,也有违一惯做人的风格吧?”
无相界果然是个天才辈出的地方。
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魔门天才,现在这般能屈能伸地当宋在野的狗,他所图为何?
“这次从无相界回来,听说风门前辈亲自下令,连道友以后不是山海宗的修士了。道友想为显武掌门尽一番力的心,只怕——要付诸流水。”
什么?
连肆的目光闪了闪。
被山海宗除名,他早有心理准备。
倒是……
“沉疴草,”他想到了,“在无相界得了沉疴草?”
要不然,好好的,这位怎么可能去无相界?
“这要多谢道友啊!”
严西岭没想到他这么聪明,心下一顿后,倒又笑了,“若不是道友蹦得太欢,我还想不起来,朝无相界问问,有没有沉疴草。”
离间?
连肆左脸上的肌肉一跳,“多谢我?严道友不愧是红绫仙子的知己,因为林蹊,一心一意地想要打压连某。”
“哈!这话奇怪!”严西岭真是为他的不要脸气得失了平常的温和,冷声道:“对,林蹊林道友还要借我们的手打压吗?据严某所知,她可是在擂台上,把当破布麻袋,甩得令师都看不下去,替认输了。”
只看此点,那位显武掌门就算有万般错,在严西岭心中,也是加分的。
“可惜显武掌门那般护犊子,结果却被吃里爬外的东西卖的连命都丢了。道友不思在宗内查那吃里爬外的,反而逃也似的离开山海宗,严某怎么看,怎么像是心虚呢?”
“果然一张利口。”
连肆冷笑一声,“凭一个猜测,阁下就学余红绫往山海宗扣屎盆子,们当风门前辈是摆设吧?”
被余呦呦死咬着说成是吃里爬外的狗后,他就知道,师父的死一天不能查出来,这些人就会一直往他身上扣屎盆子,倒也一点没惊,“我师父是掌门,我连肆再蠢,也不会蠢到把自己最大的靠山砍了。”
他瞄瞄他的腿,转回一开始的话题,“可惜,沉疴草再好,也有限的很!”
想跟宋在野斗,只会伤身失财!
连肆拂拂衣袖,身形几闪,到蓝轿前时,已然伏倒在地,“少主,数十年前,无相界五行秘地大开,杀神陆望前辈的族人陆从夏在木灵地,踩了十几株外界早就失传的沉疴草。没意外,他的腿是被沉疴草治好。”
“嗯!”
宋在野微一点头,轿帘‘啪’的一声,又重新归位,“辛苦了,与本少主一起进伽蓝拍卖会吧!”
就像狗说的,沉疴草再好,也有限!
只是这样的自我安慰,是宋在野不屑的。
严西岭站了起来,这个人,是云华仙宗距棠华星君后,最有可能进阶化神的修士。
在道门在云华仙宗都非常有声望。
把他打残,让他每三年承受一次挖膝之刑,彰显的是——他的武力他的威名。
但这个人,现在站了起来。
宋在野很快想到林蹊,那个杀神陆望的传人。
她是无相修士,是千道宗大有前途的弟子,难保她手上没有沉疴草。
盟里留下的留影玉里,不论是谁,面对杀神陆望那无穷无尽,辅天盖地,让人无处可藏的十面埋伏时,都只有绝望。
已经出了个重新站起来的严西岭,宋在野暗下决心,绝不让林蹊活着从擂台下去。
不管她是天才还是蠢才,既然得了杀神陆望的传承,就是七杀盟的死对头。
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杀了她,更利于他们父子掌控七杀盟。
蓝色大轿在众人面前缓缓前行,所过之处,人群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很快就停到了伽蓝拍卖会的大门口。
连肆知机,忙上前给他打开轿帘,宋在野很受人瞩目地从轿中走了下来。
“少主……”
连肆正要说什么,宋在野朝他一摆手,示意闭嘴后,就望向另一边的街头。
那里,正出现一队修士。
“无相修士!”
连肆第一眼先看到了山海宗的服饰,“林蹊……不在里面。”
不在?
宋在野挑了挑眉,走向拍卖会的大红地毯。
反正总会来的,这时候玩什么神秘仙子的游戏,让别人多记她一会,将来在擂台上被打成肉泥,就越有看头。
连肆直到无相修士到了近前,也没看到最想看到,最想羞辱的人时,真是好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