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主儿只恨自己打不过人家,现在想逃,好像也不可能,“不喜欢我就直接说,干嘛骗人?”
好像所有知道她是什么的人,都不喜欢她。
当年,那里的人是这样,现在的这个人也是这样。
青主儿的眼泪在眼中凝聚,“我没做过坏事!”
“别哭,我相信!”
陆灵蹊连忙捧住她家的青主儿,“前辈,青主儿从未做过任何害人之事。”大家都是修行的生灵,用些手段,弄修炼资源很正常。
只要不是杀人夺宝的劫修,不是心怀叵测的伪君子,努力争取自己的机缘,心有底线,哪怕出身魔门,也没什么不可以。
山海宗和鬼宗,在无相界有难的时候,与所有道门修士一样,一齐努力拒敌于外。
魔门功法有些走捷径,修炼它的人在心性上可能有些不足,但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前辈……”
“修行路上,术法无边,神通无穷,但理有大小,道有高低,心魔乃无形无相之本相,能吞噬外部心魔,却不代表,不会自生心魔。”
季鞅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老夫没有看不起谁,但是,想从这里出去,们就得先明了自己的心魔在何方。”
“……”
“……”
陆灵蹊和青主儿一齐愣了。
她们的眼睛相对一处,半晌,陆灵蹊才试着开口道:“吞噬心魔?!”她的结丹心魔劫莫名其妙没有了。
“……吞噬了我的结丹心魔劫中的心魔?”
“我也不知道。”青主儿掉眼泪了,她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是怎么吞的,林蹊,我好害怕!”
她害怕的果然没错。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藤子,“当年在那里的时候,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发现我把的心魔吞了,可害怕可害怕了。”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还有三生途,里面有好多好多杂乱的心魔碎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它的时候,我也看了,然后……然后里面的心魔碎片,就被我吞了。”
她具体是怎么吞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青主儿可伤心了,“林蹊,我害怕,所以我才想多弄点东西埋到根下面,想着它吃饱了,就不会吃外面的东西了,呜呜,呜呜呜……”
“别哭,别哭!”
大德之契把她们捆在一起,陆灵蹊感受到青主儿一直对她屏蔽的情感,发现她心底一直都在的那份委屈,心也跟着酸了起来。
她伸出手指,小心地在她绿叶小脸上擦眼泪,“我会养的,我说过,我会养的,我现在有钱,有好多钱,我能养得起。
不要怕,我的心魔,吃了就吃了,我还要谢谢呢。
至于三生途,幸好吃了,要是不吃,我可能就要死在宋在野手上了。”
所以,她根本没理由怪主儿嘛!
“别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陆灵蹊的手心,落了好些青主儿的眼泪,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别人不要,我要。”
“呜呜呜……”
青主儿把小脸埋到她的袖间,哭得一抽一抽的,“林蹊,我为了长个,老是骗的己土珠。”
“……没关系,”陆灵蹊知道,她更想她的鸿蒙珠子,干脆在识海里道:“回头,我把鸿蒙珠子也给。”
那是宝贝不假,可是宝贝再好,也是死的。
“别哭了,我们现在想想,的心魔在何方,我被影响的心魔是什么吧!”
那季鞅既然把她们关在这里,暂时肯定是安的。
“的心魔是别人都不喜欢,还是,老害怕,自己是什么特别特别坏的魔藤?”
陆灵蹊不知道季鞅在不在听壁角,光明正大地跟青主儿道:“不管我们能不能出去,心魔这东西,总是要知道的。”
她好像还没被青主儿影响太深。
瑛姨他们喜欢她,师父他们喜欢她,爷爷和爹娘更喜欢她,朋友、同门也没理由不喜欢她,这样看,她和主儿,简直是两个极端了。
所以,这心魔应该不会影响她。
但是,特别特别坏的魔藤……
千道宗是道门,祖宗的事,虽然对她有些影响,可是,陆灵蹊感觉,她怎么也不会为了陆家,为了畅灵之脉,好好的道门弟子不当,要把祖宗和畅灵之脉的气恨偏激揽到身上,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变成两位祖宗也不喜的魔修。
所以,这两者好像都不可能影响到她。
陆灵蹊在这里转脑子,青主儿也感应到了。
那什么,她被好多人喜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她是万人嫌的想法,实在是……
她用自己的小藤,把眼泪都吸回去,吸着鼻子道:“我长一颗眼泪,可不容易了。”
与其浪费,还不如回去加点劲,催生灵草。
“我的心魔,好像只有这两样。”
林蹊把鸿蒙珠子都许给她了,青主儿一时心中又暖又酸,“一个是没人喜欢我,一个是魔藤。”
“谁说没人喜欢?”
陆灵蹊与她心灵相通,闻言安慰道:“我师父也喜欢呢。虽然我从来没跟他说起过,可他知道有的存在,在寒漠荒园的路上,还隐晦地跟我说,让我以平等心对。”
她师父是不拘一格之人。
渲百师伯为人厚道,重平师叔他们心中的底线,也都更高些。
“真哒?”
“真的!”陆灵蹊点头,“寒漠荒园情况特殊,上一次去,也跟我失联了。不过,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是知道的,他要是不喜欢,肯定早就想法子,把我们分开了。”
这倒是!
青主儿心中又好过了些,“那说,我现在的心魔是什么?又怎么让也跟着心魔缠身了?”
陆灵蹊想不出来,大声喊道:“前辈,能给个提示吗?”
被关着的她们,完不知道,在青主儿呜呜哭的时候,季鞅的脸就随着灵光渐渐化去了。
现在的通道,又回复了以往的安静,那些守道的蜂后,没一个过来,巡逻的巨蜂,也都避开这边空巢三丈处。
“他连脖子以下都没用灵光聚拢起来。”
青主儿回想季鞅的样子,“让我们想三天,是不是他暂时只能三天后,才能再出现了?”
呃!
陆灵蹊无言以对,涌到嗓子间要大喊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吞下。
“算了,没有提示,那我们就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是特别特别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