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斩月反手提剑,一只手从虫儿的袖口滑入,冰冷地摩挲着右臂的三十六道伤疤,反反复复,直摸到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他似乎只是将嘴巴靠近,然后全无半点反应,只有虫儿热烈地回应着他,如同拼死吻着一座冰雕。
虫儿停止。
“怎么了?不吻了吗?”独孤斩月的余韵里有些无情,他把虫儿的唇从嘴边点开,眼睛里毫无色彩道“做了我的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天天都会发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你就受不了了吗?”
“做了你的人……什么人?”虫儿感觉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如同从未认识过的陌路人。
“赶你走了许多次,你都死皮赖脸要留下,奈何我为人善良,看不得你作贱自己,只好勉为其难,暂收你做个仕妾吧1独孤斩月僵冷的手指捏住虫儿的下巴,面容疏冷的有些可恨。
“你知道我心里的人是梅儿,还是硬要往里面钻,婚后梅儿身体不好的时候,或许我也可以疼疼你。”
疼疼她?偶尔赏赐她,像那种死人一样温度的吻吗?
虫儿置后一步,难以置信道“子光汇江堰,月醉卧荷颜的意思,不是你约我子时在荷塘见面的意思吗?”
“没错,如果你厚着脸皮不跟四破走的话,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竟然早做好两手准备。
“顺带再谈谈纳你为妾的事。”独孤斩月冰冷将软剑插入腰带,慢条斯理地抚顺鬓角的发丝。
“我……”虫儿咬咬牙齿,“你知道我是谁吗?”
独孤斩月冷面笑道“你天天将我送你的穿心摆在外面,我会傻到认不出你吗?雪若1
“你早知道你还装傻1虫儿怒不可遏道,虽然她是故意总把“穿心”亮出来,意在暗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
那夜四破误伤她的时候,虫儿隐约记得他的反应不是这样。
莫非是自己多情……产生了虚妄的幻影?
“雪若,其实你最该明白,梅儿身上的毒已经解除,我不认你才是好事,这样你就可以藏匿自己曾经是药人的身份,过你一直想过的自由日子。”
独孤斩月这句话说的最为真诚,可是虫儿也可以理解成,梅姑娘的毒解了,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无所谓认与不认。
“但是你非要自取羞辱,硬赖着不走,也不知你是徒我的钱,还是徒我的色?”
“你知道我是商人,商人重利轻感情,白送的东西我一向来者不拒,尤其是你这种姿色的美人,带在身边格外衬托我的魅力。”
“当然,或许你不喜欢仕妾这个身份,你从小不是就爱纠缠我吗?其实你也可以做回我的妹妹,反正你顺心就好,只要能留在我身边,叫什么称呼我想你也无所谓的吧1
独孤斩月轻拍虫儿的肩头。
她的整个灵魂摇摇崩塌。
自己干了那么多没皮没脸的事,真的要的是这个吗?
她要的东西,好像突然离自己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