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前头领路,一路不知穿过了多少座营帐,沿途军士见得胜侯亲信的张武将军对这少年毕恭毕敬的,无不惊讶万分,不过得胜侯军中的规矩森严,无人敢出声,更无人敢指指点点的。
得胜侯所居的军帐极大,都快比得上一座小型宫殿了。
军帐外,巡营的亲军卫往来不绝,把得胜侯住处护卫得严严实实的,这些亲军卫也不是寻常的卫军,修为要高出许多不说,个个身上的杀气浓厚,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
周星辰也算是经过大杀场的了,但见了这许多悍卒,心头也不禁猛跳了几下,脚下一时竟然不稳。
张武见了,隐隐一笑。
到了帐前,未经通报,张武就带着周星辰四人径直入内,可见得胜侯对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当然,人家其实是在给东平王和聚铁山的面子。
大帐之上,一名儒衫中年男子大刀金马地端坐,面庞、眉眼间与张小亮有七八分相似,但此人身上的威势、气度比起张小亮来就有云泥之别了,较之东平王也未必逊色。
周星辰不敢怠慢,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道:“青州周星辰,受东平王差遣,率青州卫少年营前来晋见得胜侯。”
“周贤侄免礼。”
得胜侯面上微露笑意,轻轻一挥手,就有军士搬来座椅,请周星辰入座。
“周贤侄辅到南州,就干下惊天大事,把个南州搅得天翻地覆,当真是后生可畏呀1
“因东平王错爱,晚辈在青州时一向胡闹惯了的,来南州后一时未及收敛,给侯爷增添了许多麻烦,晚辈今日特来向侯爷请罪1
周星辰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得胜侯深施一礼。
得胜侯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无妨,少年人情急冲动些也正是有锐气的表现。何况你这回干的还相当不错1
说到这里,得胜侯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笑道:“南州不服王化久矣,当地四大世家在此作威作福数百年,早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就算是本侯这里,他们有时也敢阴奉阳违的。嘿嘿,被贤侄你这么大闹一番,他四家算是声名扫地了,近日对待本侯越发恭敬了几分。说起来,本侯还要托你的福哩。”
“晚辈不敢居功1
周星辰毕恭毕敬地站起,顺势把元影、许沁梅等被南州四家所擒的事儿说了,然后满怀希冀地巴望着他。
得胜侯略一沉吟,吩咐左右道:“请世子出来一见。”
又对周星辰道:“我儿素性胡闹惯了,本侯是深知的。他这回与星辰贤侄之间稍有嫌隙,你两个看本侯面上就此捐弃前嫌,如何?”
“侯爷有命,敢不遵从1
周星辰说罢,又觉这句话太生硬了,笑道:“其实前番张世子百里出迎,又初步化解了我与司笛、归籍的恩怨,小侄心中岂能无数?此后我被南州四家追杀,若非张世子一路护送,我青州卫少年营能否安然抵达侯爷的大营还未可知哩。我与世子间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已,晚辈自然不敢挂怀。”
只听得踏踏的脚步声响,张小亮带着阴、黄二人入帐,见了周星辰便是双眼放光,阴阳怪气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青州炼气期第一人的周指挥使!怎么,昨日未及对本世子下手,这就后悔了?都赶杀到我父侯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