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几日,官道越发的窄了,终于一头钻进山里,在山中蜿蜒盘绕起来,有时竟是登临绝壁,又从绝壁上生生凿出一条路来。花生也已经习惯了白天的日头,开始享受夜间的清凉,以及这壮美的太行景色。
“我有点不怎么好奇了。”花生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块大青石上,石在树下,树在山顶,此时正傍晚时分,青石面上平整且光滑,日晒了一天也被风吹了一天,尚有些余温在,虽有些硬,倒也是极舒服的。“山的那边始终是山,站在这山顶便看得清了,四处都是山,高山矮山胖山瘦山。”
“终究会翻出去的,即便山外仍有山在。”苏哈儿站在崖边,酒葫芦挂在腰间,一身褴褛随风而动,背影竟有种遗世独立之感。“你觉得此间景色如何?”
花生不理他。
“初登山时候,只觉得眼花缭乱,四顾不暇,翻山数日,此间山水便看得腻了,但偶尔有些别致的景象,或奇石或异兽或奇特天色仍惊叹不已。又行几日,便只觉得行路艰难,无心山水。是不是如此啊?”
花生仍不理他。
“你起初问我,山的那边是什么,我自然知道,只是无论我如何回答,你总要自己翻过去一看究竟才肯死心。江湖路险便犹如攀山,入了这万山圈子,自然忍不住见一座山,便攀一座山。世人只道行路难,行路难,却少有人去认真欣赏这一路的风景了。你要去山的那边,固然山的那边风景极好,可若是急功近利,忽略了翻山的景色与乐趣,实在是一件憾事啊1
花生就是不理他。
“你可能还听不懂,但你总会懂的。”苏哈儿转身,才发现花生早已经睡着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转瞬又由怒转笑,“反正你总会懂的,我又何必着急教你”。随即面露慈祥,将一件破布衫盖在花生身上。
夕阳沉沉坠去,隐匿在山中,余热将天边的云彩烧的火红。
次日清晨,山风犹凉的时候,花生鼻尖已经渗出汗珠,他挥舞着手中的剑于苏哈儿在这山巅辗转腾挪,却始终无法触及苏哈儿分毫。
“快点,再快点。”苏哈儿一手持整鸡,一手端着酒葫芦,从容躲避着,不时将鸡骨头吐到花生身上,“练了这么久的剑,总不能被鸡骨头砸死吧。”
花生不理会他的言语骚扰,偶尔躲一下鸡骨头,十三式基础剑招翻来覆去地用出来,乍一看有些杂乱无章,仔细想来,每一式的衔接却无比顺畅,偶尔夹杂一式威力十足的“三九”,至少能逼得苏哈儿认真去躲,顾不得喝酒吃肉。
待到花生力竭,苏哈儿看上去仍是面不改色。
师徒二人如此练剑已有些日子了,花生的剑招越发流畅,苏哈儿看在眼中,赞在心里,只是口舌上仍是以打击嘲讽为主,每天都气的花生卯足了气力去打他。
“还挺累。”苏哈儿暗暗抹掉耳后的一丝汗,“这孩子天赋当真逆天1要知道丐帮武学胜在气息绵长厚重,虽然招式大开大合,但是耐力绵长,最适合长时间作战,而且逃打的本事格外厉害,花生能将苏哈儿逼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毕竟他才十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