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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在向东退却,我们没发现有新的汉军出现。”扎库玛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们这是逃跑了?”
在李匡所认定的时间内,位处正面战场的汉军阵营看似狼狈地向东移动,不再是那种骑兵交战的兜圈子。
从正面战场撤退的汉军阵营的确也是非常狼狈,他们出发前最鼎盛的兵力达到了七万余,撤到接近本方国境线百里之内却是剩下不足三万,等于是有一半以上的人留在了那一片陌生的异国他乡。
没有跟随大部队成功后撤的人,不管是西域都护府将士,还是汉人骁果和西域人随扈,并不是全部的人已经死了,有些成了匈尼特人的俘虏,一些则是在移动交战状态下与大部队走散。
除非是交战阶段就明确登记战死,要不然只会记载为失踪。不过一场大战中只要是被认定为失踪,基本上是很难再出现了。
“还有一支敌军在我们境内。”勒库玛一直想要报仇,他既然那么说,就代表着仇没报成:“你需要支持我。”
扎库玛知道勒库玛需要什么样的支持,却是摇头:“那支敌军当然要消灭,但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只要那一支敌军还在,我们的后勤就一直遭遇威胁!”勒库玛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仇恨:“我需要用消灭他们来恢复名誉!”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接到撤退的通知,或是杨苏率领的部队撤退期限没到,他们还在匈尼特国境内游荡。
这一支数量为三千的汉军,他们差一点点就让勒库玛给得逞,是见机得快又果断撤退,才能继续在匈尼特人的境内肆虐下去,就是难免出现伤亡,三千人只是剩下两千两百余人。
“我们这一次损失太大了。”扎库玛并不知道全部的消息,但仅仅是知道的那些一听就差点昏过去:“汉军如同恶魔,我们大半疆域遭到肆虐,死于偷袭的人数无法计算,被破坏的村庄以及被袭击的部落超过五百个。”
勒库玛的消息要更灵通一些,他从部族那里知道了较为正确的数据,不算战场交锋产生的伤亡,死于汉军偷袭的人超过四十万,除了扎库玛所说的受袭村庄和部落,另有两个大城遭到了毁灭性的大火焚城。
汉人以及他们的走狗西域人冲进匈尼特国境,见到匈尼特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是残忍杀害,毁掉了房屋烧掉了村庄,杀死了牧畜带走了战马。
站在匈尼特人这一边的话,汉人以及走狗西域人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世间从来只分阵营而没有纯粹的善恶,当前是汉人对匈尼特人干罄竹难书的事情,可匈尼特人对其他国家(民族)难道就没干过?
要是匈尼特人站在冲进汉帝国烧杀抢掠的一方,他们会异常振奋和骄傲,不知道要开多少次的欢庆活动。
这个就是所谓的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道理就是那么的简单。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边追击,一边等待卡姆的命令。”扎库玛所说的卡姆就是‘仆’,勒库玛的父亲就是‘仆’之一:“马哈很快就会传来命令的。”
马哈是匈尼特人一个神圣的地方,位处现代都库什山脉西部,不是什么大型城市,甚至连小山村都算不上,建了神庙的同时长期有长老驻守,出了大事各个‘仆’也要赶去,由‘仆’与各长老进行商议,将商议的结果告知单于,由单于最终做出决定。
匈尼特人的总首领就是叫单于,当世绝大多数游牧民族的首领都是叫单于,少部分叫大汗。
游牧民族每一段时间就有一种传统,匈奴横行霸道那么长久的时间,给予世界所带去的影响是极大的,其中就包括影响到了游牧民族的一些称呼。
像是匈尼特这种有匈奴后裔的势力,一般是延续匈奴时期的一些称呼,比如首领称之为单于,左贤王、右贤王、俾小王、当户……等一些称呼被抛弃,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等一些称呼则是被保留下来。
匈尼特的政和教并不统一,是一种单于受制于宗1教的局面。会形成这样的局面很简单,各个大部族的族长一般是一名“仆”。他们的“仆”是某一名神的人间代言人,有着天然性质上的话语权。单于掌握的武力没有达到镇压一切的称呼,那么单于自然就受制宗1教了。
汉军阵营显得狼狈,与之交战的匈尼特骑兵部队也没有好到哪去。
由扎库玛统率的五万匈尼特骑兵,除去被放出去的一万五千骑兵之外,摆在正面战场的三万五千骑兵到汉军主动后撤时仅是剩下一万七千左右。
虽然兵力数量比较少一些,可汉军阵营那边是后撤的一方,处于追击状态的匈尼特人占有心理优势。
“恰恰是因为他们主动撤退。”扎库玛难掩庆幸地说:“要是他们再坚持……哪怕是一天,就该是我们先支撑不住了。”
勒库玛满心思想要讨回颜面,着实没更多的功夫听扎库玛大吐苦水:“没有解决那一支汉军,我们的后路永远不安全!”
身为一名妈姆,丢了面子就代表威信受损,能不能全歼那支绕后偷袭的汉军不重要,关键在于勒库玛必须表现出睚眦必报的一面。
勒库玛后面又带着三千骑兵过来,会合之后他们的兵力堪堪超过两万,扎库玛一再想要说服勒库玛合兵一块,显然是劝说失败了。
“咸海方向已经有增援过来。”勒库玛坚持地说:“会合之后你这边的兵力会达到六万七千人。你应该划拨五千人马给我!”
扎库玛已经知道咸海派了援军过来,那也是他做出继续认真追击的主要原因之一,要不然就该是做做样子,追到一定程度就放弃了。
“两千。”扎库玛就算不给勒库玛面子也要给扎伊亚库这个姓氏面子:“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