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旁的一名僧人看了萧煜一眼,皱眉道:“回禀郡主,我佛门之中并没有所谓的俗家弟子,这位公子,想来是哪位寺中前辈请来的客人。”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从佛门封山以后,小辈弟子中除了秋月,根本没人有资格能引领外客入寺,所以他才把萧煜当成是哪位首座的晚辈。
毕竟自己身边这位女子不就得喊咱们方丈主持一声叔祖?
这名僧人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萧煜耳中,萧煜微微皱眉,然后便猜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大郑有不少郡主,可能在佛门中还如此招摇的郡主不多,就只有一个,东平郡王牧人起的女儿,她与萧羽衣一般,按礼制本该是县主,后来被加封为郡主,算起来与萧煜这个西平郡王还是平级。
按照大郑礼制,亲王世子、郡主享郡王待遇。
女子听了旁边僧人的话后,似乎来了兴趣,对萧煜一招手道:“你,过来!本郡主有话问你。”
萧煜看了一眼满脸理所应当神色的女子,神情古井不波,自从他坐上西北王的位子以来,林银屏不算,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萧煜与这位东北的小公主对视一眼,没有答复,径直转身离去。
女子轻哼了一声。
在她身边的一名扈从心领神会,抽出腰间长刀,朝萧煜长掠而去。
为首的那名僧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急神色,对自己身边的一名年轻和尚使了个眼色,年轻和尚轻轻点头,然后徐徐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站在女子身旁的阴鸷老者似有似无地瞥了这名年轻和尚一眼,见自己小主子没有发话,才任由那名年轻和尚离去。
这时那名出刀扈从的刀锋距离萧煜后心只剩一寸距离,萧煜猛地横跨一步,看似险之又险地躲过这势若奔雷的一刀。
那年轻刀客眼神冷厉,嘴上却像个无赖货色浪荡子,哈哈笑道:“公子倒是好本事,竟然能躲得过我这一刀,不过就是耳朵不太好使,刚才没听到我家小姐叫你?这么急着走,是赶着回家给老娘出殡,还是给你婆娘奔丧?”
萧煜面无表情。
年轻刀客盯着这个不知来路的年轻人,竟是没有找到半点可趁之机,就连方才那些话,也没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心中不免踹踹,不过紧接着就想到这东北是自家主子的天下,谁还能在这儿翻了天去?
他呵呵一笑道:“奉劝公子一句,不管你是什么来路,这儿是东北,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还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去见小姐,免得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他猛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名一直一言不发的撑伞男子,仍旧是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却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甚至于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时候的他就像一只死狗一般,双脚慢慢悬空,四肢不断挣扎。
然后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到,自己手中的佩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调转刀锋,一寸寸地探入自己的嘴巴之中。
长刀一绞。
年轻刀客满嘴血沫,死不死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能说话了。
萧煜随手将这条出言不逊的死狗扔入雨幕下的泥泞之中,看向那名披着白裘的女子,淡淡说道:“打狗看主人,自己养的狗看不住,出来乱咬人,我不会跟一条狗一般见识,却是要跟狗主人好好计较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