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又是一刀平平削出,将萧煜右臂削去好大一块皮肉,在一片黑色的血肉模糊中,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萧煜闷哼一声,将差点儿出口的惨呼声强压下去。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暗卫中的抽筋剥骨也不过如此。只见萧煜身上的衣着在牧白的刀下寸寸碎裂,肌肤上爆开无数血痕,鲜血带着皮肉,不停地剥落,就像是案板上的猪肉。
这时候,不管是僧兵还是秋思,都已经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了萧煜和牧白,牧白手中的弯刀掠出一片光影,在这片光影之下,萧煜身上的无数血肉被切割成块,然后随着鲜血掉落在地。一层层,一片片,一块块,就像投入火锅之前的肉卷儿。
萧煜的身下汇聚起一滩黑色血水,半个身体已经变成白骨,而牧白则如屠夫一般持刀而立,刀上沾着血水和肉屑,画面看着极其恐怖。
更恐怖的是,萧煜仍旧没有死,而且神志清楚,在巨大的痛楚中,他清晰地看完了这个恐怖的行刑过程,充分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凌迟处死。
牧白稍作停顿之后,开始继续“工作”,萧煜身上的血肉片继续剥落,鲜血已经流尽,很快,除了头颅以外,他整个胸腹以上及双臂已经变成一架白骨,隔着骨架,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各种内脏,血腥无比。
此时萧煜的脸色已经呈现出一种临死前的青灰色,神情狰狞,似哭似笑,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一团血肉和血水中,一股虚弱的感觉在他的意识中弥漫开来,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他说,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就轻松了。
在这道如催眠一般的声音中,萧煜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就像是风中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烛火,只是一个不经意间,就会彻底熄灭。
不知什么缘故,萧煜就是迟迟没有死去。
黑衣萧煜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望了萧煜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在很多事情上,你不如林银屏,她能看到事情的根本所在,你却只是流于表面。你为什么会与林银屏失和?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她不允许你沾花惹草。其实,你若是真的铁了心是娶几个偏房,她也不会太过抵制,毕竟她身子不好,难有子嗣,多半是要退步妥协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毕竟她是名副其实的草原公主,诸多草原台吉还是在她的名下,你们二人之间又是情分深厚,几个小女子的死活还不是在她的一念之间?你却偏偏看不上一般女子,而是去招惹秦穆绵,秦穆绵这样的女子又岂会甘居人下?你只想着齐人之福,林银屏却是已经看出,秦穆绵是危及自身根本所在,若真让秦穆绵进了家门,等到过去十几年,你的根基稳固,将草原诸台吉彻底压服,再与秦穆绵有了子嗣,那她这个没了娘家又没有子嗣傍身的王妃又该如何自处?”
“男人变心后,是选择一纸休书,还是三尺白绫?”
“林银屏是有些妇人之仁,但却不傻。反倒是你,自诩竖子,却又自觉秉承大势,屡次以身犯险,有恃无恐。如今违背在牧白坟前许下的誓言,合该有今日千刀万剐之劫。”
萧煜艰难问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黑衣萧煜淡然道:“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我自然想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仅此而已。”
萧煜沉默了片刻,忽然挤出一个可怖的笑脸,嘶哑道:“在这儿,只要我不想死,就不会死,是不是?”
黑衣萧煜脸上的笑意骤然敛去,面沉似水,死死盯着萧煜。
萧煜不断咳出血沫,道:“看来我说对了。”
萧煜笑起来,道:“看来你也是黔驴技穷了,文的不行,就来武的?顺带连蒙又骗,什么死爹死娘死老婆,最后还想让我自己去死,你这是要让我们一家子死绝啊,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黑衣萧煜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脸庞渐渐地笼罩了一层翻滚不休的黑雾,再开口时,已经不是萧煜自己的声音,而是好似数个人混合在一起的重音,“就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