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的抻拉,令花醉漓有一瞬间呼吸不顺,她皱眉,断断续续道:“我只是想求一个真相,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殿下为何总提起薛学士?”
她若没记错,上次在马车里他也同样提起了薛盛,只是那个时候她气急攻心,并没有多想,可后来琢磨琢磨,薛盛如今没有展露太大光芒,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么。”梅濯雪微微低头压住她的后颈,看着那白嫩肌肤被他呼出的气息引起的细小疙瘩,眼底暗色越发涌动。
“他抢走了本应该属于孤的人,孤很生气,想杀了他,想把他剁碎了喂野狗,不过……”他紧紧盯着花醉漓的侧脸“我又怕有人恨我,明明是她眼拙选了个披着人皮的癞蛤蟆,孤却要背这种黑锅,没办法,孤只能忍着,忍到耐性耗经…”
到那时,他便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了。
这番话诡异又莫测,花醉漓听着不禁陷入沉思,谁呢?是谁让梅濯雪陷入这种极尽疯狂的境地,哪怕前世的薛盛已然嫁娶也要冲进婚房把他除之而后快……
梅若月么?难道梅濯雪对他这个亲生妹妹抱有不一样的特殊情愫?
花醉漓只感觉皇家关系太他娘乱了,她屏气凝神,脑袋忽然往后一砸,直直砸在梅濯雪脸上,梅濯雪吃痛松了力道,也就趁这个机会,她飞速推翻了压制她的人。
“那些都是殿下的事,与臣女无关。”
梅濯雪捂着鼻尖,阴恻恻看着素裙少女淡然地转过身唤醒被北司击昏的宫女太监,而后施施然离开。
他喘息轻嗤:“小没良心的。”
冷心冷肺,真是什么都不懂。
头顶的树枝轻摇,北星张着单纯无害的大眼睛跳到他身边疑惑道:“殿下,您就这般放她走了?”
他还以为要天雷地火干上一番,毕竟他从未见自家殿下何时这般时态过,在宫里面就急不可耐地把人拽过来了,可……就这?
梅濯雪未回头,却依然对北星遗憾惋惜的神情了如指掌,他默默地从怀里拿出帕子捂住鼻子,“怎么,你很闲?那要不要把你调去黄庭,倒个恭桶尽尽同僚之谊。”
“不不不不用了。”主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北星瑟缩着头有些好奇却也不敢多问“殿下,卫状元的案子,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孤想不管不顾。”让那丫头吃吃苦头,好能看清楚这世上谁才是真心呵护她的人,可……舍不得碍…
梅濯雪取下帕子看着上面两滴鲜红的血,苦笑两声,就像她砸伤了他的鼻子,可他还会下意识地去想她的脑袋会不会很疼,真是……欠她的……
“走罢,去看看尸体。”
北星一愣:“您不是怀疑此事与五殿下有关么,还看尸体作甚?”
“那丫头再蠢,也知道出事后销毁证据,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她定是打理好了一切,从旁侧入手罢。”梅濯雪折叠好擦了两道鼻血的帕子,重新恢复成云淡风轻。
“真没一个省心的。”
……
停尸房潮湿昏暗,张太医掀开白布,露出嘴唇发紫,眼眶早已凹陷的死尸。
时辰尚短,人还没有腐烂,梅濯雪却右手握拳捂住嘴咳嗽了几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