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把短剑真得刺进他胸膛时,看着他汩汩外流的鲜血染红衣袍时,她竟是前所未有的无力,如果那把剑不丢出去,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瘫软地上。
那更丢人。
她长吸一口气,缓缓道:“不是不杀你,我只是还没问清,你说你没有下令,那颁布的旨意又是谁下的,害我花家的凶手到底是谁?”
梅濯雪咳嗽几声,捂住胸口艰难地站起身,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张密函放到她手中:“孤现在……解释不清,看了这个……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明白……”
短短几句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喘了几口粗气脑袋一歪,竟直直栽了下去。
花醉漓手疾眼快急忙抱住他,先前被媚药摧残,早已经气虚体弱,刚才又撑着身体捅了自己心口几刀,怀里的人现在已经是有气儿进没气儿出了。
她有些慌,伸手摁住他的胸口“福伯!福伯1
听见她的叫嚷,一直在门外看守的福伯立马推门而入,他看见少女怀里紧闭双眸,奄奄一息的人,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二话不说推开花醉漓,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封住梅濯雪的几个大穴,止住他胸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花大小姐,殿下再怎样也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你如此摧残,您还是请回吧1
福伯恼了,花醉漓也自知理亏,没有分辩什么,她看了看半躺在福伯怀里细微喘气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悲凉。
她施礼:“殿下好生休息,臣女……”
话音一噎,她手上还沾着他的血,现在又要站什么立场说什么话呢,垂着眸子咽下‘有时间再来看您’这番话,再施一礼转身离开。
珍珠帘子叮当作响。
梅濯雪缓缓坐起身喘息,福伯急忙找来药箱,掏出许多瓶瓶罐罐,开始为他上药。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看着他胸膛上刺穿的血窟窿,福伯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您乃储君,天下之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梅濯雪咳嗽几声,眉梢上挑显示出他的愉悦:“苦么?可孤怎么觉得,这一身伤异常得好。”
福伯缠绕他胸膛绷带的手猛一哆嗦,差点把药扔出去,“殿下?”
梅濯雪低声笑着:“只有她心中的怨消了,孤才有机会靠近,抓羔羊,不就是要先一点点降低警戒心,再一口咬住么。她,逃不掉的。”
他的瞳孔闪烁出诡谲的愉悦,福伯咽了下口水不再出声,先前是弟弟‘花成云’,现在是姐姐花醉漓,成为被殿下盯上的猎物他真不知道该说这俩姐弟命不好,还是太过祸水。
而被定义为命不好和祸水的某人此时此刻正和手拿长剑的娃娃脸少年对峙,她看着抵在心口窝上的剑刃,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北星歪着脑袋微笑,腮两边露出乖巧的小酒窝,可早已见过他笑容杀人两不误的极端手段,花醉漓已然对这种温顺具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她可不信他说的‘不做什么’。
“看来小姐姐不信阿星,真令人伤心。”话如此,他手里握的长剑却毫不客气地又逼近几分,迫使花醉漓不断后退几步。
“我是来请小姐姐看一段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