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国,成婚同样需要经历三书六礼,准备过程繁琐,耗时短则三月长则三年。但三月礼毕的均不是什么光彩婚礼,不是妾室大了肚子妻室还未进门,就是未婚先孕不想他人闲言碎语。至于三年期限的通常是赶上了家里丧事,不得不等三年孝期满才能举办婚礼。
易无量的婚礼已经准备了一年多,除了流程复杂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禹国十六岁及笄,婚礼只能在及笄后举行。之前她年纪尚幼未到适婚年龄,眼下再过几日就是她的及笄礼,宁王这边便等不及下聘了。
说起这场婚礼关注度极高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宁王娶妻、左相嫁女、天子赐婚,这三项殊荣只占一样就足够震惊禹都人士,现如今三项合一,轰动禹都不要太过容易。其次皇亲国戚娶亲不仅排场大,福利也多,撒钱都是挑吉利数字,百姓光是站在路边捡钱就能养活一家老小好几日。自宁王与左相府结亲的消息放出,禹都与禹都城外的百姓就都亢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清晨鸡鸣时分,宁王府下聘礼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府邸出发,按照原定路线前往左相府。
由于下聘日不送钱,所以今天大伙就只是看热闹。
一路上,原本寥寥无几的街道挤满了人,馄饨摊顾不得煮馄饨、菜贩子顾不得抢地盘、书生们也不读书了、青楼女子也不睡觉了,总之这样的热闹难得一见,谁都想从头至尾瞧个新鲜。为防止意外发生,皇帝特命城防卫护送左右,城防卫人手一旗拦在路边,远处看去倒像是皇家出行,可真真是气派的很。
“禹都有句老话叫泥胎塑不出金身,人家易大小姐容貌再普通那也是金尊玉贵之躯,与宁王门当户对。不像有些人,容貌再艳丽又如何,家世摆在那里,纵使拍马也赶不上人家脚后跟带起的一点子泥。”
付筠岚愤恨的看向说话之人,“就算本小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司执之女说嘴。你爹什么品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再说本小姐还是县主,此时让你磕头你也磕得,再多话小心撕烂你的嘴。”
“我当是哪位贵人在场呢1
就在付筠岚与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斗嘴时,一位容貌姣好身着华贵的女子走了上来。
她们所在之处是璞玉楼三层的隔间雅室,每间雅室由华美的屏风隔开,有私密性但又不是完全封闭,来者经常能在隔壁碰到熟人。
女子走近两排青松翠竹隔出的雅室,对着付筠岚就要行礼,“小女右相府嫡长女倪姝见过县主。”
付筠岚哪敢接她的礼,闪身避开。
“倪小姐客气了,您的礼我付筠岚可当不起。”
“你是当不起。”倪裳直起腰身轻蔑一笑,刚刚不过是她羞辱对方的一种方式而已。
见到倪姝,之前与付筠岚斗嘴的女子面色一喜,小跑到她跟前,“倪姝姐姐来了。”
倪姝看了她一眼,眼里厌烦一闪而过,“邹妹妹。”
“哟!宁王殿下下聘的日子都这么排场啦!还是说不止我一人没见过世面,大家都没怎么见过,所以都来凑热闹。”
楼梯口再次响起女子的声音,两道纤影并排而立,一位英姿飒爽,一位恍若谪仙。
付筠岚冷笑,“我家小门小户的自然是没见过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