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打定了主意,今天他一定、绝对、肯定不喝那什么大补汤。
如花花将汤药盛了出来,一时满帐篷内尽是药“香”弥散。
钟离廷默念了三遍“自己捡的”,说实话,这也亏是如花花,如果换一个人,早被他连人带碗把人扔出去了。
如花花端着药,苦口婆心,“良药苦口利于行,不喝药怎么能好的快呢?而且哥哥就算这会儿不喝,等一会儿我还是要喝?”
“再重申一遍,我、是、不、会、喝、这、玩、意、的。”钟离廷一字一句道,“所以,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已经好了这件事?”
那么重的伤三天能好吗?如花花不信这事。
但是口头上,如花花还是哄着她那叛逆的哥哥,“你看,哥哥,你就是喝了药,才好的这么快,三贴一个疗程,哥哥,还需要稳固一下。”
钟离廷:“……”
“药还是趁热喝的好。”
钟离廷:“……”
“不然我去找卫哥哥要几颗松仁糖,哥哥吃完药把糖吃了就不苦了。”
钟离廷:“……”
说到糖,如花花吞了吞口水,盯着老僧坐定一般的钟离廷,绞尽脑汁的想着还能说什么劝服他,“哥——”
刚想开口,凉凉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边,嘴巴里忽然被填进了一颗东西。
如花花抿了抿唇,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是松仁糖。
如花花:?!
疑虑过后,如花花瞪大了眼睛。
哥哥不是不吃糖吗?居然私藏了松仁糖。
“哥哥……”
钟离廷垂眸看书。
不管如花花说什么,钟离廷都打定了三不。
不听,不看,不理。
他拿着书,快乐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顿了顿,如花花开始引经据典:“融四岁,能吃药。”
钟离廷忍无可忍:“……让梨。”
如花花震惊:“哥哥你原来能听到呀。”
“……”这下子,钟离廷彻底不理会她了。
如花花讲的口干舌燥,叹了口气,放下了药碗。
哥哥不喝,她又不能硬灌,毕竟她打不过。
空气中只剩了时不时的翻页声。
钟离廷有些稀奇。
小孩在做什么?
莫不是就这么老实了?
他看书一向静的下心,就算再乱的环境都影响不到他,但现在,在这静谧一片的帐篷,他莫名静不下心了。
钟离廷微微侧眸,看见如花花坐在桌子前在埋着头扣手指,十根指头摆弄来摆弄去,也不知有什么玩头。
她的眉头微拧着,头低着,弓着腰,没了刚刚的劲头,整个人像是莫名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
这不是被他打击到了吧?钟离廷眼皮不由跳了几下。
小姑娘家,多是心思细腻的。饶是小孩这样混迹在一群老爷们中长出来的小孩,大抵也难逃女孩子家那些敏感心思。
难不成真是被他辜负了心意不高兴了?
钟离廷指节在桌上轻轻叩了几下,几声脆响在帐篷中回荡,如花花自己垂着脑袋,仿佛没有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