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坐了这么久,她晚上连半口水都没喝,却忽然有些内急了。
而宴席上的人们这会儿似乎都还酣饮正畅。
如花花环视了一圈,皱着一张小脸,不明白喝这么多酒水,怎么他们都不想去溷藩?
不能再多想了,这事真的越去想越急。
如花花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小腹,越想忍住,可那种急切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
但是,席上都是男的,她又人生地不熟,问都不好意思去问。
纠结再三,如花花微蹙了下眉头,轻轻扯了扯钟离廷的袖子。
钟离廷偏头看着她。
如花花低垂着一双眸子,藏起憋红的一张小脸,低声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钟离廷道:“这种宴会,怕是要喝到人倒下去了。”
“埃”闻言,如花花小脸顿时变得白起来。
那得猴年马月去了,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似乎都有点忍不住了。
“嗯?”看着她似乎一脸为难的模样,钟离廷微侧过身,轻缓的问道:“困了?腿疼?还是怎么了?”
听着他低低细语的声音,如花花一时觉得更急了。
这可要怎么开口阿。
她咬了咬唇,右手手指抠着案几,左手捂着小腹,案几下的双腿蜷缩着偏向一旁,从跪姿变成侧坐,“想回去……”
“你是不是……”注意到她的反常,钟离廷视线微垂,用了个宫中常用的委婉说辞,“想去更衣?”
“我不换衣服。”如花花抠案几的手指更躁动了。
为什么扯到换衣裳了,她好好的衣服也没脏,为什么要换掉?
“我是说,”钟离廷顿了顿,吐了一口气,无奈地低声道,“如厕?”
这回她听明白了。
如花花腾的一下红了脸。
可她此时也是真着急,也顾不上多羞赧,细若蚊蝇的哼了一声。
钟离廷也不再多问,抬手招来了个婢女,冲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即,很稀疏平常地对如花花说道,“去吧。”
如花花按了按肚子,拄着拐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跟着那婢女跑了。
溷藩离宴席是很有些距离的,如花花跟着那婢女在后院里弯弯绕绕走了半天才到。
巴陵郡守府上的溷藩修得很是豪华。
这间是专为女客设的。里间收拾得很干净,有备好的软垫,帐子,四周摆着香炉香袋,屏风前沉香汁,甲煎粉一应俱全。
侍候的婢女上前来要替她解绶带,如花花哪里受得了这阵仗,羞红着一张小脸将人推了出去。
终于解决完人生大事,如花花心底还在想着刚刚丢脸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转过屏风,走到洗漱架前,无意识地挽起袖子,垂眸用里面淡淡飘香的稀释沉香汁净了手,又轻车熟路地取了一旁的甲煎粉抹手。
这巴陵郡守若不是本身家底儿富裕,那定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瞧瞧这偌大的庭院,没人领着估计都要迷路,还有方才在席上那些穷奢极欲的琉璃器皿,连溷藩里都装饰得鲜艳华丽,备着氏族贵胄才讲究的这些沉香汁、甲煎粉一类……
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