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听得并不真切。如花花终于动了动,从榻上缓缓撑坐起了身子,惺忪的睡眼还透着一些迷茫,她眸子微微眨动,声音带着一丝哑意:“小哥……”
钟离廷拧湿帕的动作顿时一顿:“你在叫谁?”
声音不对……
如花花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蓦地抬头,眼睛扫到钟离廷眼底的深意,又看了眼四周,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她居然回到巴陵了?
刚刚潜意识里面,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建康。
真不是在做梦吗?如花花掐了一把自己,发现还挺疼的。
不是梦,是真的。
如花花揉了揉眼睛,声音更哑了,“廷哥……”
声音里蕴着些委屈。不过数日未见到他而已,就仿佛隔了好久。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再也见不到他了。
钟离廷眉头微拧,“你刚刚……”
如花花当即道,“我刚刚脑子不清醒……”
“哦。”钟离廷转回身,将手中帕子扔回到盛了冰水的盆里。
如花花眸子微动。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钟离廷是不高兴了吧?
是吧?
钟离廷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小丫头享受着他的照顾,嘴里还喊着别人。
或许说吃味更加准确,但这种话说出来太酸,他懒得说。
如花花扶头,“唉……”余光瞥向钟离廷,钟离廷果然走了过来,“头疼?”
如花花没回答,反而伺机捉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钟离廷轻轻挣脱,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没有。”
明明就是有。
什么醋都吃。
如花花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她轻轻叹了口气。
被窥探到情绪的钟离廷目光一暗,有些无奈,却转瞬就收拾好了情绪,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挑开了话题,“不热了。大夫说你惊忧过度,发了热症,会有些头疼,一会儿把药吃了就好了。”
如花花揉了揉肚子,小声说道,“我饿了。”
“一天多未进食了,早该饿了。”说完,钟离廷便扬声喊道:“来人1
外间立刻有人应了声。
“把吃的端来,过小半个时辰,再把药热一下。”钟离廷吩咐道。
外间人应声,随即便去准备了。
剩下屋里两个人重归安静。
钟离廷拿了个软枕给她垫在背后,让她坐得更舒适一点儿。
如花花手指扣了扣薄薄的被褥,艰难咽了咽口水,“廷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虽然有些吞吞吐吐,但如花花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从她醒来后,他一直都没提及这个话题。可既然她都回来了,十一肯定也会来了。十一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和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