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日开窗通风,窗扉支起了一条不大的缝,并未完全关严。
钟离廷轻松的顺着缝隙掀开窗户,一跃而入。
室内并没点灯,环境很黑,他缓了片刻,眼睛才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景象。
客栈上房的摆置都差不多,他闭着眼睛都不会碰到东西。
钟离廷安全走到榻边。
榻上的人倒是规规矩矩的仰面躺着,身上只着了一身亵衣,薄被也只扯了一角盖了腹部位置,其余的都踢在一旁,多少透着些孩子气。
她惯不喜欢旁人说她孩子气,平日里表现的也半点不像孩子,但实质还是透着些孩子气性。
钟离廷也没点灯,他径直走近了榻边,而后撩起袍角,扶着榻边坐在了脚踏上。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
钟离廷泄愤一般抬手掐了掐她的脸颊。
白天愣是只要半语都未和他说,晚上还这么心安理得的睡了。
如花花赶蚊子一般挥了挥手,被钟离廷捉住手,按了下去。
睡梦中,如花花不胜其扰的想个翻身,也被按住,她稍稍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继续睡去。
钟离廷抬手,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最后眼神不可逃避的落在了她的眼角。
真是不浅的口子。
钟离廷的指尖顺着她的眼角轻轻摩挲过,低头在她眼角吻了一下,而后从怀中拿了从卫令那儿取来的膏药,细细又给她涂了一遍。
小丫头自己倒是没心没肺的,这么大一道口子,倒这么不管不顾的晾着了。
他手脚放的很轻,如花花今日又睡得分外的沉,直到钟离廷给她上完药,她也没有醒。
钟离廷与如花花打了半宿的扇子,直到天色将亮之时,才打算悄无声息地抽身离开。
才起身,滑过榻边的衣角就被人抓住了。
钟离廷受到了些阻力,他一回头,才发现她居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如花花一睁眼,就隐约看到榻前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这是哪儿来的采花贼?
稍怔愣了片刻,她那双饱含惺忪睡意的眼睛倏地睁大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吗?”
“是,继续睡吧。”钟离廷与她面无表情的道。
如花花一噎,“……”难道她是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吗?
反应过来,如花花鞋子都没穿,“蹭”的扑了上去,双手圈住他的腰,撒欢般在他身上蹭了蹭,“骗我。什么时候来的?你都不叫醒我。”
“才刚来,”钟离廷摸了摸她的头发,垂眸看着她,低声道,“但看你在睡,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接着睡吧,我走了。”他说着,表情依旧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