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纤长笔直的睫毛下上挂了些泛光的水渍，莹莹透着晶亮，半遮半掩的挡住了盛满水雾的眸子。
说不出的可怜。
如花花呜呜咽咽，像是气极了，好半天才说出囫囵话，“小哥他，呜，他刚刚欺负我……”
花以夕：“……”
她一抬头，便对上了刚骑马回来的花以朝的目光。
花以朝才过来，连马都还未来得及下，就听到了被风吹来的那句告状声，脑袋顶不由浮现了大大的问号：“？？？”
他这是又招谁惹谁了？
花以夕这次却没纵着她，“是该好好收拾一顿了。”
如花花哭声顿时一顿。
“我原便想着，既然管不住，若是把人抓回来，非得重金给你造一个链子，绑在家里才好，让你哪儿也跑不了。”
如花花：“？”
这……
“阿姐……”她轻叹一声，有些好笑，又觉得十分心疼。
可还没等她说话，花以夕就又开口了。
“叫什么都没用，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改明便找人送你回国都。”花以夕的语气十分霸道，说着，抓住她的手腕便往城内去。
像是怕她又没了一样，花以夕用的力气略微有些大，攥的人骨头疼。自知理亏的如花花却没挣扎，三步并作两步，利索地跟着她走。
花以夕拉着人穿过内城，入了府邸，回了房间，直到回身关上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室内微亮的烛火将人照的无处遁形。
如花花垂着头，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与花以夕道，“阿姐，你不用防贼一样防着我，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花以夕呼吸微顿，恍了一下神，“都想起来了？”
“所有事情，都记起来了。”如花花一字一句道。
说来她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若是没有这一遭的刺激，她说不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亲人，朋友，在家中的那些年点点滴滴，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如花花低头抱住了花以夕，“对不起呀，阿姐，我之前做了很多不好事情，害你们难过了。”
不知不觉，泪水便再次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花以夕抬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掠过她眼角的伤痕。
在外间她并未看清，此时才发现她眼角那么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已经结了一层细细的血痂，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蜈蚣趴在上面，肌肤边缘还有些微微泛红。
花以夕冰凉的手指摸了摸伤口边缘，动作很轻。
如花花轻哼了一声，“阿姐。”
花以夕看着那血痂，拧眉问她：“这是怎么弄的？花以朝他……”
如花花闻言，顿时摇了摇头，“不管小哥的事情，之前被贼寇追，夜里没看情路，我自己摔了一下。”
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成了一句话，“回来就好。”花以夕不自觉放轻了声音，保证道，“阿姐不会再让你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