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宫殿前,正巧遇上宫女扶着花容过来。
她已经收拾好情绪,换了身衣裳,妆容分外精致,除了眼眶还有些红,其他都还算正常。
江行云与她擦肩而过,压低声音警告了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底清楚。”
花容身形微颤,走了进去。
如花花撑起身,行了个万福礼。
她有郡主身份在身,并不用行大礼。
花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上前扶住了她,声音轻柔,“你我姐妹二人不必这些虚礼,三姐姐有伤在身,快些坐着。”
如花花面色苍白,唇上没有半点血色,虽然已经妥善处理了伤口,换了那身血衣,却依旧难掩疲态。
如花花却并未坐下,而是抓住了花容的手,道,“我下学后一直未回府,祖母在府中定然会担心。”
“三姐姐不必担心,妹妹已经遣宫人去告知了祖母,三姐姐在我这处,祖母定然也放得下心。”
纵是再姐妹亲厚,她无缘无故在东宫过夜,传出去让别人如何说?
纵是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可她也万不想和江行云扯上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
如花花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便不多叨扰了。”
虽然两人是堂姐妹,但花家几房成家后都分了出去,加之花容性子向来娇柔,连快跑几步都忍不住喘气,更别说骑马射箭那些,所以两人共同话语不多,当初关系也算不得亲厚。
如今花容亲亲热热地看着她,倒让她觉得分外不适应。
花容摇了摇头,依旧温声细语地解释,“宫门已经下钥,三姐姐今日即便执意要走,那也是走不了了。”
如花花眉头微牛
花容拉着她的手引她坐下,又细声道,“三姐姐你就安心在妹妹这里养伤,你伤的这般重,宫中有太医盯着,妹妹也能放下心。”
宫门下钥,那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还没用膳,不知是谁吩咐的,不多时便有宫人送来了丰盛的膳食。
宫人要在贵妃榻前给她撑上小桌与凭几,被如花花摆手拒绝了。
她怎么好意思在别人榻上吃饭?
不过受了些小伤,倒是没虚弱到起不了身的地步。
如花花起了身,与花容一并坐在桌前用膳。
宫人将饭给她盛好,又仔细给她布菜。
如花花是学过这套规矩的,只是这样吃饭让她浑身难受,食不下咽。
但人在屋檐下,她还是规规矩矩地任由宫人伺候着,每道菜动不到三筷,饭也是小小的一碟。
她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视线,只静静吃着,细嚼慢咽,连一点儿牙齿都不漏。
花容就坐在如花花对面,看着她规规矩矩地安静用餐,举手投足都是良好的礼仪。
花容心头不由一阵酸涩。
眼前人自幼就是被当未来皇后教养的,风范与旁人自是不一般。
而且她偏偏还生了一副莺惭燕妒的美艳之貌,一身弱骨纤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尤其那双清透的眼睛,像是融化了一整季的雪水,分外的明亮。
更别说她还与太子有救命之恩。
花容嘴唇动了动,忽然开口,“……三姐姐,你喜欢太子爷吗?”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可已经说出口的话,却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