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于是便沿着河流向上游前进,又走了一会,遥遥的望见一个土墙围绕的村寨。
一行人便加快了脚步,但等到了村寨口却发现,寨门处的吊桥被人拉了起来,然后还有几个警惕的乡兵用弓箭瞄准了他们!
朱由崧一见便命令身边人一起退远了几步,在做出警戒的姿势后,冲着严德桓点了点头。
严德桓便放下手中的大枪,赤手空拳的走近了过去,隔着吊桥跟对面交流起来:“列位,打听一下,这里距离郯城县城还有多远的路?”
但严德桓的话似乎鸡同鸭讲了,乡兵们似乎根本听不懂严德桓的南京官话,好在,不一会一个教书先生样子的人闻讯从村子里赶了过来,这才跟严德桓展开了交流:“本地距离郯城县城大约还有二十五里地,你们顺着河往上游走,差不多半天就能到了1
严德桓转身跟稍远处的朱由崧大声报告道:“公子爷,路没有错1
朱由崧便同样以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大声回应道:“问一下,能不能进村休息,实在不行,跟他们买一点干粮和柴火,顺便问一下,周边可有寺庙1
严德桓便冲着吊桥对面说明道:“我等从海州去往宿迁,路上遇了劫匪,慌慌张张跑错了方向,来到贵地,如果方便,不知能不能允许我等进村借宿,若是不方便的话,可否售卖一些干粮和柴火,我们照价付银;另外,我们当中有两个伴当遇袭身亡,想要找个寺庙超度和暂时寄放尸骸,还请帮忙指路1
村寨那边,教书先生模样的人与村寨中的族老、长者商量了一下,其中有人跃跃欲试,准备强吃朱由崧这支看上去狼狈不堪的队伍:“既然他们有银子,干脆就抢了过来1
“不可1教书先生反对道:“外面有十几个人,手中个个都有家伙,而且还能从劫匪处逃脱,多少是有些能耐的,要是一下子没办法全部拿下,让他们逃到了郯城,本村多少就有些麻烦了。”
先前说话的人不满道:“有什么麻烦的,郯城是在山东,我们这里是南直隶,难不成山东还能越境来处置我们吗?”
这倒也是,古今往来,凡是涉及到两个行政区之间的执法一向是最麻烦的,以眼下这件事为例,郯城接到报案了得首先报告沂州,沂州得报告兖州府,兖州府得报告山东布政司,山东布政司行文刑部,刑部转南京刑部,南京刑部下文给淮安府,淮安府下文跟邳州,邳州下文宿迁县,宿迁县接到公文后才会派人来此调查,这一圈下来,半年都是快的,到时候早就没有痕迹了。
“话是没错,可看他们的样子,身上又能有多少银子呢?”教书先生指着朱由崧这群人说道。“别到时候只能抢个十两八两,却死伤了一堆精壮汉子,那就大不值得了。”
教书先生的话说服了族老们,所以这些人商量一下,让教书先生传话道:“本村不欢迎外人入住,你们要买粮食和柴火没问题,留下银子,人退远了,我们给你们送过去,另外,沿着河走七八里路,有个小庙,你们可以把同伴安置在那里1
严德桓听罢,跑回去跟朱由崧商量了一下,随后,蔡国峰拿着一块一两半的小银锭走到桥边,展示了一下,然后放在地上。
“你,也退回去1
蔡国峰听从了指挥,等他退开大约十几步后,吊桥放了下来,一个乡兵冲出来捡起银子,然后送回去检验;又过了一会,三捆柴火和一袋粗面饼丢了出来。
“怎么就这么点1蔡国峰叫了起来。
那边却不管不顾的准备把吊桥升起来,蔡国峰无可奈何,只好让部下过来拿了这点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