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七月二十五日,辽镇爆发以欠饷名义的兵乱,乱兵“露刄排幕府缚自肃及总兵官朱梅、推官苏涵淳、州同知张世荣,置谯楼上捶击交下”,时任辽东巡抚的毕自肃不堪受辱,遂于当年八月“丙申自经死”。
对此,毕自肃的哥哥,时任户部尚书毕自严向崇祯帝哭诉道:“叩阍请饷之疏自五月来,不啻舌敝唇焦泪尽成血,虽屡廑明旨催发,而他人视之蔑如也,当六月间外解不继,固难投醪而挟纩。逮七月初,外解渐充,又将那东以补西,岂非臣弟之厄数当毕,命于此日乎?各边旧饷亦有迟至十余月者,然其兵则土著也,其所靠不专在户部,年例仍有民粮屯粮在也,即所欠亦系历年压支相延日久,非真数月无饷也······说者曰:借口索饷,或有别情······”
但民科军事专家到任后,却以避免激荡军心为由,只处置了田汝栋、舒朝兰、徐子明、罗胜、贾朝吹、刘朝奇、邹滕、朝化、王显用、彭世垄宋守志、王明、宋仲义、李友仁、张文元等普通士兵以及负有“包庇纵容”责任的中军吴国琦,其余相关将领只落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待处分”,甚至连以及确定的“乱首”杨正朝、张思顺两人也被豁免了死罪,然后以军前效死的名义给释放了。
至此,整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当然,这么做是没办法向明廷交代的,所以,民科军事专家就伙同辽镇军门炮制除了一个所谓的“黄泥洼大捷”来----崇祯元年八月十一日,前锋总兵祖大寿战于黄泥洼,以捷闻;又八月丁未,清兵攻黄泥洼,袁崇焕令总兵官祖大寿御之----在给明廷的奏报中,民科军事专家声称“出塞血战,斩级一百一十八级,辽人复辽,此其首选矣”。
可问题是,黄泥洼在辽阳西北方四十多里,沈阳西南方一百三十多里,距离祖大寿驻扎的锦州直线距离更是高达三百多里之遥。
而众所周知的是,后金虽然表面上控制了东北大部分地区,但实际只是个空架子,百姓被大量迁移集中居住,辽东的土地被大面积的抛荒;如果,祖大寿是象毛文龙那样打游击战,一路潜行到黄泥洼,打了当地后金军一个措手不及,斩级一百一十八级,这是很有可能的,但说“清兵攻黄泥洼,袁崇焕令总兵官祖大寿御之”,那肯定是胡扯蛋了。
须知道,黄泥洼距离祖大寿驻扎的锦州直线距离三百多里,后金军攻打黄泥洼,就算没有袁崇焕的命令,祖大寿得到消息直接出兵防御黄泥洼,时间上也来不及。
更何况,说什么“袁崇焕令总兵官祖大寿御之”,那就更胡扯蛋了,民科军事专家可是远在宁远,距离祖大寿驻扎的锦州,直线距离还有120里,通信兵从黄泥洼出发,跑了400多里到宁远报告袁崇焕,然后再跑120里到锦州,将袁崇焕的命令传达给祖大寿,然后祖大寿的部队行军300里到达黄泥洼防御后金军的进攻,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行军三百里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是清一色骑兵不要辎重后勤,行军三百里,也得三天----另一时空中,稍后发生的己巳之变中,赵率教的四千骑兵就是这样急行军三天赶到遵化,结果精疲力竭的赵率教军中伏被歼。
反倒是祖大寿的军队,在得到袁崇焕的命令后行军三百里赶在后金军到达黄泥洼之前进驻黄泥洼打退后金军?!
除非祖大寿的部队是机械化步兵了,否则,就是摆明了糊弄北京,至于这件事是民科军事专家的安排----或为了配合五年复聊的豪言壮语、进一步忽悠崇祯皇帝----还是辽镇将门的自行其是,其实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因为一句话就能涵盖了这件事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