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头七之日,也就是崇祯三年三月二十一日,礼部为郑贵妃奉上了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的谥号,同日,崇祯帝以郑贵妃昔年侍奉神宗之功并福王府首倡国本的功劳,破格允许郑贵妃陪葬定陵,就此了断了福王父子的纠缠。
三月二十二日,福王父子扶灵前往定陵。
三月二十四日,抵达定陵福王父子,并同负责典礼的礼部官员、内廷太监在定陵祭殿内举行了规模浩大隆重的告罪仪式,以祈求神宗及陪葬的两位皇后地下有知,能赦免自己惊扰他们死后安宁的罪过。
第二天,定陵封闭多年的墓室被重新打开,郑贵妃的灵柩被安放了进去,虽然只是被安排在了角落里,无法与孝端贞恪庄惠仁明媲天毓圣显皇后(王喜姐)、孝靖温懿敬让贞慈参天胤圣皇太后(光宗生母)一样与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神宗)并列排放,但这已经足以让福王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了。
拓殖小琉球也好、布局后金敌后也罢,朱由崧是决策者,但却不是亲历者,但郑贵妃陪葬定陵却不一样,这是他亲眼目睹的,自己对另一时空历史的改变,所以也有些感慨万千。
然而,当墓道再次封闭后,还在唏嘘不已的福王父子便接到了陪同行礼的内廷太监的通知:“福王爷,福王世子爷,皇爷的意思,既然老贵妃的事情已经成了,就不必陛见了,早一点回洛阳吧。”
福王父子当然知道,经过这件事,福王府和崇祯皇帝之间的温情已经荡然无存了,所以,也不想在北京逗留,便回应道:“且回禀皇帝,说我们父子领旨了,回去收拾一下,三五日内,就会离开北京,返回洛阳的。”
内廷太监讪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挨·····”
回到北京后,福王京邸上下开始整理行装,此时,福王把陈金唤了过去:“陈金,你跟贵妃多少年了?”
陈金答道:“奴婢十三岁就在贵妃娘娘跟前伺候了,二十三岁才跟的王爷,眼下一晃也有三十多年了,但奴婢一直记得贵妃的恩典,可以说没有贵妃,就没有奴婢的今天,所以,请王爷开恩,让奴婢和仁寿宫的那几位內侍一起为贵妃守陵吧。”
福王叹息道:“你记母妃的旧恩,是忠心的表现,孤很感动,但孤也不愿意放你走啊1
陈金跪倒叩首道:“王爷放心,奴婢一定把在福王府看到的,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向第二人透露的。”
“也是孤福薄啊,前脚失去了母妃,后脚你也要走了。”福王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但你要去为母妃祈福,孤也是不能不答应的,也罢,你去吧,孤会安排好的,还是按奉承司奉正的月例给你,你记住,每日替孤为母妃敬一炷香就好。”
陈金毫不犹豫的向福王大礼参拜,等两跪六叩结束,留下一句“王爷和世子爷多保重”的陈金便就此飘然离去了。
看着陈金的背影,朱由崧用探问的眼光看向福王,福王摇头道:“让他去吧,毕竟,他知道的不多,未必会给王府和京邸带来什么危害。”
朱由崧应道:“父王说笑了,孩儿怎么会起杀心呢,孩儿只是想派人照顾陈金罢了,毕竟,他也是本藩的首领太监,多少要有些体面的。”
福王摇头道:“你啊,坏事做多了,疑心病太重1
朱由崧却道:“父王说的是,但不是那么一句话嘛,疑人要用,用人要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