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之前朝廷已经将勒克德浑贝勒、孟乔芳总督的兵马调出山西了,如今又要调我们的兵马,这说明朝廷在与南明交战中吃了大亏,形式有些不妙啊1
对于养子孔龙的话,孔有德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走,等于放弃了大同,这说明,北京要么准备撤回关外了,要么就是准备放手一搏,本王以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关外苦寒,谁也不想回去的。”
孔部大将缐国安苦笑道:“即便是放手一搏,那也是因为战局不利,也不知道眼下还剩下多少关外时期的老八旗兵了,以至于要拿我们作为炮灰。”
孔有德叹息道:“可惜,我们也没有退路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了不得,跟着北京退回关外去继续过苦日子罢了。”
在南明方面看来,孔有德及孔部将领都是罪大恶极、不可赦免的汉奸,这就逼得孔有德坚定的站在清廷这边,与自己的民族作对了。
“关外现在也不是那么好回去的。”另一名孙部大将胡万名言道。“祥福瑞据说已经打到了铁岭了,一旦丢了关内,两面夹击,甚至三面夹击,摄政王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
站在胡万名身边的孔部将领曹德先眯着眼说道:“这两年,下面的儿郎大多在大同按了家,现在要舍了这一切,大家伙怕是都有些舍不得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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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见到部下情绪有些不对劲,厉声喝道:“你们说什么呢!现在是大明要我们死1
断喝之后,孔有德看了看周围部下们的脸,语气放缓道:“若是大清完了,我们独自是抵御不住南明的追杀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再一次破釜沉舟、跟着大清与南朝搏上一铺;至于家眷,先撤到北京,真要是打输了,就和北京那帮旗人家眷一起撤回盛京,要是打赢了,大同的一切总有收回来的机会1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众孔部将领再不愿意,那也只能接受孔有德的安排了。
然而,就在众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诺之后,孔有德却听到左营副将郑元勋在那嘀咕:“早知道有今日,不如这几年多招募一些兵马了1
的确,清军因为财政紧张,所以给孔有德部的限额是万人,而孔有德在清廷的严厉监督下,根本没机会扩充军队,以至于现在要打大长了,感觉得不够了。
孔有德想了想,问左右道:“最近是不是从北面来的蒙古人数量有些多啊1
孔部后营副将沈邦清回复道:“回王爷的话,的的确确有不少,老的小的一大堆,还有拖家带口,甚至把牛羊都赶进长城的,说是,各部蒙古贝勒接到朝廷的令谕,招他们进关助战,这不,王爷您怕他们祸害大同地方,让我们派兵把这些蒙古人都往宣府方向引了。”
应该说清廷召漠南蒙古入关助战的战略是高明的,但问题是长城那么长,漠南蒙古各部分的又散,就是漠南蒙古各部汗王、贝勒答应全力调派部民入关助战,也绝不会按清廷所想,统统由张家口一线进入平西畿北的----拿鄂尔多斯各部举例,他们要从宣府进入畿北的话,得沿着长城走上千里的路才行,中间还要穿越乌兰布察、察哈尔各部的领地、草场,乌兰布察、察哈尔各部即便答应鄂尔多斯人穿越,心中也是不爽的,会产生很大矛盾的;而且就算乌兰察布、察哈尔各部抱定了进关后不走的想法,不再在乎自家在长城以北的草场,但秋末冬初的长城沿线也是没办法在满足自己部民需要的同时,提供鄂尔多斯各部东迁需要的草料的----因此,清廷以为能在畿北一次性集合23万蒙古军的设想,从一开始就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