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紧着嗓子忍不住唤了一句。
周庆腾红了眼,待站定在周棠面前,他的身形僵了僵,紧颤着嗓子说:“棠棠……”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是因为情绪过于的怅惘与激动,竟是说不出后话来。
却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出自他口里的‘棠棠’二字,纵是嗓音沙哑颤抖,但入得周棠耳里,却是隔了几年之后重拾而来的最珍贵的声音。
她的家啊,终于终于的完整了,她的父亲,也终于终于的,回来了。
周棠忍不住咬了咬牙,无声泪流。
刘敏红眼笑着一遍遍的为周棠擦拭眼泪,周庆腾拉住了周棠的手,像小时候牵她那般,紧紧的拽住。
他们三人都又笑又哭的,重逢后的喜悦与泪水,掩盖了一切的风雨奔波。
徐清然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声未出,心底深处,也溢出了几丝如释重负般的释然,甚至,羡慕。
他是第一次见得周棠如此震动心神般的欣慰与喜悦,也是第一次,在怀疑一个家庭里的一家三口,是否真能相知相伴,互相体贴。
因为在他的那个家里,他的父亲永远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他若违逆半许,那就是不孝子。
他的家,没有什么所谓重逢后的泪水,哪怕他上次差点在枫山丢了性命,他父亲赶来见到他脱离危险后,情绪也无半分外露,他依旧那样的挺拔,也依旧那样的威严与冷淡,在将他臭骂一顿后,便又打算逼着他回京都去,若非外公在旁拿着拐杖责打他父亲,若非她母亲帮他说话,他的父亲,应该早就将他押回京都去了,甚至,将他送上了体制内的道路。
是以,他的家,永远充满矛盾与权威,他的父亲,永远都不会为了他的孩子,展露丝毫的欣慰与喜欢。
心思至此,徐清然的情绪难得的怅惘了些。
却是这时,周棠一家三口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了下来,随即,刘敏与周庆腾,双双注意到了周棠身边站着的徐清然。
眼见二老将目光投向了他,徐清然神色微动,不由的站端了身形,温和的笑,谦逊而又温和的自我介绍:“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周棠的朋友,徐清然。”
刘敏急忙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徐先生,对不起啊,瞧我们这出息,刚刚见了棠棠就没忍住情绪,让你见笑了,快进屋坐坐吧,来。”
徐清然笑着求救似的朝周棠望来。
周棠忙朝刘敏说:“妈妈,徐医生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会儿得回去了。”
刘敏怔了一下,目光在徐清然身上迅速流转了一圈,只觉得徐清然的样貌与气质,简直出众,甚至,他还是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