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久违了,在路上偶遇王三儿,时间仓促,简单搭信给你。现在剧团好吗?我现在县农民中专读书,明天是星期天,在家休息。好久不见,据王三儿说,剧团暂未去远方。你能否请假回来,明日一聚。
挚友:柳明。
十月二十二日。”
春水看信后,心想,原来柳明又去读书了。他心动了,忽然想起,大妹文英正在给他织一件毛线衣的,上次出门时候还没织好,估计现在应该织好了。天渐渐变冷,得回去看下,若毛线衣织好了就拿来。文英去年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现在没读书了,在镇上学裁缝。春水决定请假回家一趟,一是会柳明,二是拿毛线衣。
第二天上午,春水请好了假,他搭班车回家去了,因车不能直达,转了一站,约一个小时后到了小镇。下了车,看表已是快上午十点钟了,他想着先回家里去,然后再到小镇上搭车去柳明家。他一面走路,一面四处张望,到十字路口横过公路。到了供销社处,忽见供销社大门外靠右侧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那不是柳明吗?还有柳自青,还有一位是赵秋生埃春水喜滋滋的走了过去,先招呼道:“柳明,自青,秋生,原来是你们几个人。”三个看到春水,都忙上前和春水握手。
柳明道:“我搭王三儿的信你看到了吧?春水。”
“看到了,我才请假回来的。刚好也要回来拿毛线衣。”春水又说:“今日这么齐,几个人都到了这里。秋生,我们三年不见了,早听说你也没有考上大学,真是可惜了。”
赵秋生读高中时候比春水高一个年级,虽不同班,但两人在学校时候就有交往。赵秋生笑道:“没想到你文春水也没考上大学。我只听别人说,你是过于沉迷四大名著才把成绩弄垮的。”
春水又笑道:“今日几个是约好了到这里吗?”
柳明说:“没有约,是巧遇。春水,我估计你今日会请假回来,我本来就在家里等你。但有一件小事要来镇上办理,所以骑个破单车来了,刚才办完了小事,转身准备回家,在这里遇见自青和秋生。才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正好你也来了。”
赵秋生说:“我是来镇卫生院看病人的,我姑妈在住院。刚看了姑妈,转身准备回去,到了这里看到了自青,就过来说话,一会儿柳明也来了。”
柳自青说:“今日是我姨妈的生日,我一早上就到了姨妈家里,吃了早饭,和我表弟来供销社玩一会,刚才走出供销社大门,就看到了秋生,刚和秋生说一会儿话,柳明也来了。现在春水你也来了。”
春水看到,柳自青身边站着一位健实的青年,留小分头,方脸庞,白皮肤;穿一身运动服,白色运动鞋,仪表堂堂。一脸的笑。春水问:“自青,这位是?”
柳自青连忙介绍:“噢,这是我表弟。他叫蒋斌。”又对表弟介绍:“这个是春水,是我的同学。”
蒋斌笑道:“文春水,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在我们镇的青年人,都晓得你多才多艺。你写的诗别人给我看过,写得真好。”
自青说:“春水,蒋斌的诗也写得很好的。”
“那就好,我们志趣相投埃”春水又说:“蒋斌,你早就知道我,我对你也面熟啊,好像在镇上有时候看到过你两回,但不常看到。”
自青说:“春水,你在镇上看到过蒋斌两回,其实他是偶尔回来。其实蒋斌现在武术学校,他高中毕业也没考上大学,就去学武术,在武术学校有一年多了。今日他妈妈生日才回来的。”
春水夸道:“哦,是练家子埃真是文武全才。”
蒋斌说:“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妈妈的生日,还有重要的事是准备去报名参军,听说今年的兵是招武警。正合我的心愿。”
“当兵好埃是的,武警部队正好是你蒋斌的用武之地。”春水又说:“这样吧,既然大家在这里,到我家里也近,柳明,自青,秋生,蒋斌,就都到我家里玩去好吗?”
蒋斌说:“本来到我家里最近,但今日家里客人多不方便。这样吧,我跟你们玩去,改天到我家里玩。不过,表哥,我得回去跟我妈妈说声去。”
蒋斌去了,柳自青指着蒋斌去的方向,供销社斜对面,横过街道去那边一幢三层楼房,一楼是开的大餐馆,自青说:“那是蒋斌的家,我姨妈在镇上开餐馆有两年多了。”
春水道:“哦,开餐馆的蒋叔叔是你姨父啊,自青,我今日才听你说。蒋叔叔和我爸爸是老同学啊,原来蒋斌是蒋叔叔的儿子埃”
一会儿蒋斌来了,大家便往春水家里去。一面走,春水问:“蒋斌,我刚才听说,你表哥说的,原来开餐馆的蒋叔叔是你爸爸啊,你爸爸和我爸爸是同学呢。”
蒋斌笑道:“啊,是这样啊,那就好。我和你交朋友,我爸和你爸是同学,那我们两家就是世交埃”
几个人边走路边聊,春水问:“柳明,你现在县里农民中专读书吗?”
“嗯,是的,县农民中专是今年兴起的,国家投资办校。招收农村里高考落榜的农村青年。主要是村里推荐,然后文化考试后录龋在学校主要是学习农技,果林栽培等知识。三年学期满后发中专文凭。但国家不包分配工作。老师也讲过,今后的发展方向,考上大学国家也不分配工作,都是拿文凭自己找工作。”柳明说。
赵秋生说:“考农民中专,村里推荐也有名额,我一直不晓得有这回事,现在考完了,开学了我才听说。我还听说,国家不包分配工作,但学校可以推荐就业埃”
春水笑道:“我也是今日才听柳明说,县里还有个农民中专这回事。”
几个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到了春水家,文哲之从来就支持春水交朋友,自然很高兴。春水招呼大家坐了,小梅赶忙去烧茶。一会儿茶滚了,小梅又吩咐春水筛茶。柳明说:“婶娘,别太客气,我们都自个儿来。”柳明说后站身起来去自己泡茶。春水仍跟自青,秋生,蒋斌三个泡了茶。
文哲之到镇上买菜去了。几个青年人在闲聊。一会儿文哲之买菜回来,小梅赶急在弄中饭。
吃饭时候,文哲之仍要大家喝酒,但仍只柳明喝酒,其他都不喝酒。文哲之看着蒋斌说:“这个后生好福相,一表好人才。面相生得五岳朝拱。将来有出息。”
文哲之买过一本看相的书,所以才对蒋斌发此言论。春水说:“爸,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蒋斌,是镇上开馆的蒋叔叔的儿子。”
文哲之道:“啊,是蒋大海的儿子?怪不得长得像相埃不过,还是像你妈妈多些。蒋斌,我和你爸爸是老同学,一起在县里读过初中的。你家到镇上开馆之前,你爸爸妈妈到我家里玩过几回,后来你爸妈开馆了,很忙了,就没时间到我家里来了。蒋斌,你现在和春水是朋友,我们两家算是世交了。去年,我好像听你爸爸说,说你去武术学校的吗?”
蒋斌说:“伯父,我现在是在武术学校学了一年多了,这次回来,是想去考兵的。”
“哦,考兵好,你考兵一定有出息。”文哲之道。
文哲之有酒瘾,每顿饭都要喝点,但酒量并不大,所以,经常喝醉。今日几杯下肚有些微醉了,话也多些了,他说:“我看你们几个年轻人都还不错,只有我儿子春水,是个假大相公。算命的都这样说的。说我儿子春水是个假大相公的命,哎。”
柳明忙说:“叔叔,别这样说,别听算命先生的瞎说。假大相公,不过是算命先生的一句术语,算命先生对好多人都这样说过。不瞒你说,那一年我参加高考,考试前有一回,我妈妈也信这个,把我带到集场上找个瞎先生算命,结果,那瞎先生也说,我是个假大相公的命,今年运气不好,考大学难。后来我果然没考上大学,但我一直以为,那是巧合,并不说明是他算得准。”
赵秋生说:“我也不信这个,我从来就不信算命,我爸死得早,我妈妈把我们几姊妹带大。我有个表弟,我姑妈的儿子,跟我同年出生,我比表弟才大三个月。我和表弟同年参加高考,那年,我姑妈也信算命,高考前,我姑妈当着我的面给我表弟算命,算命先生也说我表弟是个假大相公的命,可能考不上大学。结果呢?我表弟考得很好,那年考上成都大学呢。”
文哲之仍说:“秋生,我看你表弟的命应该是没算准,可能是出生时间没弄准。我是信算命的。”
文哲之终于喝得深醉了,小梅和春水并几个年轻人一起把他扶到床上睡去。
下午,几个年轻人都说有事要走,柳明也说今天要赶到学校睡,明天星期一要上课的。春水也不好留了,于是几个都走了。
晚上,文英回来,把织好的毛线衣给哥哥。次日早饭后,春水拿了毛线衣回剧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