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明心意,豁然开朗,也因明了心意,故而再见苏茶儿,略有些尴尬。所幸苏茶儿不知是何想?反正就是不正眼瞧简川,却又让简川尴尬之余心痒难耐。
如是一路走到摊位,这边还没把昨日画好的图纸张贴好,便见几波人正争先恐后的往这边冲来,口中叫喊着:“我要定玉辂,我要定玉辂。”
第一个赶到的是个中年员外,紧紧的攥住简川的手,气喘吁吁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口中言:“是简大家吧,我要定玉辂,定钱已经带来了,咱们现在就签切结书。”
简大家?谁?谁是简大家?
简川一头雾水,苏茶儿等人亦如是。
却见第二个冲到的直接将中年员外挤开,急声说:“什么定钱不定钱的,我家付全款,而且不限工期。”
“呸,简大家的杰作岂能用银钱衡量,简大家,我家公子素有才名,方能相衬玉辂的尊贵,与我家签订切结书吧。”
“哼,简大家面前竟敢自夸自擂,好不知羞,你家公子能与简大家相提并论吗。”
“我家出两万贯,简大家,与我家签吧。”
……
简川终于醒悟,哦,原来简大家说的就是自己,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昨夜那首《桃花庵歌》起作用开始发酵了,没办法,名人效应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好用的,更遑论简川这么一个新起之秀,能得到他的第一个作品,乃是莫大的殊荣,根本不是银钱能够衡量的。
苏茶儿等哪里经过这等场面,他们甚至不知晓为何会出现这等场面,故而一时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好在,这样的场面简川早已司空见惯了,前世时,不知多少次被记者包围,那些人,可比眼下这些人粗鄙多了。
所以,身经百战的简川轻易的脱离了来者的控制,抽冷子爬上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扬声道:“诸位且听我言。首先,感谢诸位垂爱,简川才疏学浅,当不得大家之称,请诸位切莫折煞于我。再者,这玉辂做工繁复,我苏氏车行一年只出一辆,固有意向者,可先登记,至于花落谁家,却是难选,简某亦是为难,故交给天意决定,待诸位报名完毕,我车行将于明日正午将之汇于一箱中随机抽取一张,此法却乃无奈之举,故请诸位雅量。”
此番说辞,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关键是公平,故而来者诸人虽不甘心,可也只能如此。
再者,玉辂虽好,却比不得简川的才名,诸人来此也是奔着能和简川结交,期望着在与简川合作的过程中被赠予两句诗文,这才是正题。
所以,不会有人傻到当街和简川硬抗,便纷纷应和,继而排起队,相继在苏茶儿处登记,且这只是第一波而已,可忙坏了苏茶儿。
而此时的苏茶儿,亦已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之所以出现此时缘由的更改,更有好事者登台吟唱《桃花庵歌》。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入耳,入心,神往。
这是他做的吗?原来他竟有如此才华。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可不经意间余光却总是扫向他的方向,又是不经意间想到:“是啊,他在花萼园那等地方作了《桃花庵歌》,人家又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福至心灵般,被众星捧月的简川扭头看向了苏茶儿,目光相遇时,火辣辣的烧进心房,焦灼却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