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何等人,简川的担忧其自然了然于心,笑说:“且不说暂时不至于此,纵使真有那一天,老夫自有应对,无妨。”
闻言,简川略微安心,且知晓王安石急需休息,故而起身告辞。
王安石并没有挽留,反而说:“以后,你尽量少来老夫府上,他们两个的府上也最好不要再去了。”
知道王安石在担心自己会被扯进来,简川心里感动,却笑道:“那可不成,学生还得给府上修建自雨亭呢,这可是学生的饭碗,万万丢不得。”
王安石顿时会意,知道简川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词,故而不再强求,且心中尚有暗喜,如今便是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简川却是有奇才,他似乎总能在绝境中用凌驾于世间万物的神之目光去找到出路,而大儒论礼这条路必然艰辛曲折,有简川在侧,不自觉的便会安心不少。
故算是默许,后由女公子王楠送客。
途中,倒是简川先行开口:“看过了?”
“是的,”王楠的语气中难掩复杂。
“可知关键在哪?”
“造势。”
闻言,简川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王楠确实有不让须眉的大才,却显然还没有王安石那般的胸怀和慧眼,她分析局势的目光还是不够长远,殊不知,大儒论礼只是前菜,以进后学才是正戏,这是一盘错综复杂,必将延续数年之久的大旗。
很显然,王楠看不到那么远,但王安石能看到就行了,简川也没有跟王楠解释的必要,其能看到前两步也已然够用了,于是对她叮嘱说:“明日大朝会上,先生必威慑朝野上下,三日内,天下震动无可避免,介时,府中的门槛怕是要被踩破了,小姐当有所准备,须知,先生需要敬仰。”
却听王楠‘哼’了一声,也不知什么意思,闷声说:“闭门不见便是,有什么好准备的。”
简川怕的就是这个,于是也不管其生不生气了,直言道:“不可,小姐需对每一个来客谦和礼遇,并逐一筛选,有那见识超然的,亦应赶紧引见给先生,切不可冷落。”
闻言,王楠又是‘哼’了一声,却是暗恼自己没想到这一层。
见其不言,简川还是不放心的说:“先生应有不少心腹弟子在京,可请来代为支应。”
见简川这般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明白其是真心担忧,故而脸色稍晴,却是揶揄道:“何必如此麻烦,届时简公子来帮忙不就好了?”
简川能被这话唬住?答案是,能,故而赶紧推辞道:“哦哦,理应如此,只是在下琐事缠身,怕是没有时间。”
“琐事缠身?给花魁建楼车,可真是大事,万万耽误不得?”
“呵,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啥意思,给花魁建楼车怎么了,你这话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简川心里腹诽,面上只是谄谄的笑,也不答话,当即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