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大怒,然简川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转身间,其人已被身后的六扇门属众擒拿,且直接例行公事似的扭掉了他的下巴,使其发不出声。
这时,李格非方才有机会劝道:“简川,不至于吧。”
简川呵呵笑道:“我的李兄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被我押解入京埃”
啊?李格非满头雾水,而见支支吾吾的挣扎反抗的方岩却是瞬间一滞,眼神中透露出惊恐,如是瞬间了然,这是要借简川的名望博取直名埃
诚然,简川现在如日中天,然朝中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者亦不在少数,归结原因,简川虽然在皇权和民权之间不动如山,然朝中高层都知道,简川是大儒论礼的发起人,亦是如今激烈争斗的罪魁祸首。
然,简川有高太后和宰相作保,谁也动不了他,也不敢动他,毕竟,谁也不敢率先打破眼前的平衡,故当此之际,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寻一个后起之秀加以扶持,以求能和简川在朝堂上分庭抗礼,加以制衡。
这天下,能看破此局屈指可数,简川本也不认为方岩能够看破,然当今日其人三番五次反驳简川之时,简川便已经认定,此人看破了,且,观其昨夜和今日截然相反的态度,亦可断定,昨夜的方岩,必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抉择,如是才有了今日故意找茬。
他心里清楚,一旦他因得罪简川而被押解入京,必成万众举目的焦点,而他本身只有功绩并无罪由,略加周旋便可脱身,而后,等待他的必然是晋升,他会作为一把利剑,用以制衡简川,而在这期间,平步青云乃是应有之意。
然令他惊恐的是,简川竟然看破了,更惊恐的是,简川既然看破了却如了他的愿,这又是为什么呢?
方岩百思不得其解,更不料简川却给了他答案:“怎么?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政敌呢?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不管你怎么折腾,都不够格,你的本事,远不足以做我的对手,我劝你一句,也仅是劝此一句,诚心办差,莫要与我为敌,否则,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继而又道:“你入京后,自会有人为你开解,后,你会被重用,我要你进工部任职,若不能,你对我大宋便全无用处,我会让你归田,信不信,随你。压下去吧。”
待其被押走后,李格非诧然问:“简川,你这是何意啊?”
简川无所谓的摆手笑道:“无妨,跳梁小丑而已,他若能进工部任职,便是人尽其用,若不能,我自容不了他,呵呵,此人嘛,能力是有的,但是,自视甚高,野心太大,成不了大器的。”
如是,知道简川心里有数,李格非便不再问,继而为难道:“可现在没了县令,我们这事情可怎么办?”
简川更是无所谓的道:“不是说了吗,我暂领了,正好趁此机会,方便行事。”
“可如此作为,不是平白让人去抓把柄吗?”
“呵呵,是时候了,再不放出把柄给人家,人家就要自己去找了。”
“哎呀,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就不能明说?”
简川笑道:“说来也简单,你不觉得我这官升的太快,做的太顺了吗?”
李格非:“虽是如此,但你实至名归啊,去年山西白莲教作乱,今岁除夕刺杀案,哪一件不是滔天大功,凭此功劳,眼下这点封赏都有些轻了。”
简川叹道:“既如此,那李兄为何不想一想,针对我的封赏,为何这般不公允。”
闻言,李格非一滞,继而斟酌道:“你是说,有人在刻意压制你?是谁?”
简川不言,只是眼含笑意的看着李格非,所幸李格非聪明的很,片刻间已经想明白了关键,犹疑道:“司马相公是你恩师,你得势对他们的助力更多,他们是不会刻意打压你的,那么,便只有太皇太后了,可,太皇太后为什么要打压你呢,你可是她的驸马爷埃我实在是想不通。”
闻言,简川也不再隐瞒,摊开了说:“太皇太后的良苦用心我是了然的,很多事情,得留给陛下做啊,也只有留给陛下做,你我等人才能长久,所以,李兄你也得做好准备,你这兴农司郎中,怕是得做很多年。”
“我无所谓,只是你,屈才了埃”
简川更是无所谓道:“我又没官瘾,无所谓的。”
继而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道:“行了,走,回去吧,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