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饶州大地之上,一群全幅武装的士兵犹如来自地域的幽灵,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往饶州方向而去。
此时的赛罕在副将的劝说之下,也像到了在不远的洪州还驻扎着南宋最为彪悍善战的张世杰大军,正是因为不愿意和张世杰展开决战,刘整这才舍近求远,走了长江北岸。
“你的意思是张世杰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赛罕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倒不担心张世杰能将自己如何,毕竟自己这三千人马,打不过还可以跑。难不成张世杰的两条腿还能跑过自己的四条腿。
“这只是末将的猜测。”副将虽然确信自己的猜测,但是他可知道赛罕的性格,这些事情不怕一万,家怕万一,万一真的是刘整气不过赛罕的不听指挥,才派人故意捣乱,那么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相反,如果这事情真是宋军干的,他倒是能放心一些。
在看待宋军的问题上,他和赛罕的意见还是相同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安排人看守城门。明天一清早,整合全军,兵发景德镇,等到占领景德镇之后,我们就可以带上我们的收获回到亲爱的大草原了。”赛罕想到这里,很是兴奋。他可是知道景德镇瓷器在元军贵族中的地位的。
这个蒙古草原上的十大勇士一直以为只有景德镇产的瓷器才能称为上品,却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日,他在江万里的书房中摔坏了多少的景德镇的瓷器,而以江万里的身份,这里的瓷器那一件不能称为精品?
“是1副将转身离去,进入到饶州城之后,元军完全放飞了自我,虽然他也觉得城门口都不设置守卫实在不大合适但是赛罕无所谓,也幸好南人都吓破了胆,六七天已经过去,饶州城竟然看不见半个汉人士兵的身影。
难怪泱泱大国,却被他们这些来自草原上的雄鹰追逐得抛弃家园。
江澄一行人经过半个时辰的急行军,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冲在最前面的江澄突然勒住战马。后面之人似有所感,整齐划一的动作让江澄略感意外,其他不说,只凭这群骑兵控制马的能力,和元军相比即便不如,也相差不多了。
江澄这也是有意为之,除此之外,他也是路过次地才想到的。
“我们走这条路1江澄指了指官道旁边一只有三尺宽的小路!
孟钊和严铁石两人四眼相望,其中都似乎充满了疑色。
“相信我1江澄肯定地说道。
官道虽然好走很多,但是从这几天情况来看,江澄能够肯定官道比起他脚下的这条路至少远上二三十里。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江澄知道他现在选择的这条路是后世极为出名的一条古道,瓦坝古道。这条古道从番阳湖岸出发,一直延伸到两湖、直至西南。
还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江澄就曾经沿着这条古道,徒步从饶州城走回自己的老家,因此记忆极为的深刻。
“好1孟钊第一个赞成,江澄之所以背负起了江万里次子的名号,这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而且短短地接触,他也感觉出江澄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自己之所以不清楚这条路,那是因为自己关注的重点在于饶州城,在于江万里的安全方面,但是真正的江澄他也不清楚其来历,或者对方还真走过这条路呢。
三人之中,两人已经同意,严铁石也只好点头,在他看来,这两人作为饶州的土著,对于饶州城比自己更为熟悉那是自然之事,如果让他知道这两人其实一个很少走出饶州城,另外一个却来自千年之后,也不知道是否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既然已经决定,三人不再耽误,江澄依然据首,其次便是孟钊和严铁石,最后面自然就是这七八百的骑兵。
两人跟在江辰身后,很快就明白这条路的方向并没有错,而且看其几乎没有弯路,更是确认看江澄所说,只是这条路相比官道而言确实难走几分,宽的地方也有,但是窄的地方就如先前的路口,只够匹马通过。而且道路两边,不是小山坡就是河流。
但众人都骑着战马,速度虽然有所影响,但却算不上很明显,按这速度,严铁石估计,至少要节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江澄一路向前,起先还好,偶尔间还能看见点点灯光,但不多久,除了天上星星一闪一闪和月色照耀,整个地面再无半点光亮,再往前行片刻,江澄就发现了前些天到过的一些村庄,正是这些村庄,早已渺无人烟。
江澄还好,孟钊活动范围更是在这附近,江澄冲在前面,也能听见孟钊粗重的呼吸声音。
“放轻松点1江澄喝道,他能明白孟钊的心情,饶州城的西部如此,北边自然不会例外。但是如果任凭孟钊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饶州城就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作为一军主将情绪失控,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呼,”孟钊并没有回答江澄,只是紧紧地控制住战马跟在江澄的后面,直到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这才长呼一口气,江澄这才放心下来,很显然,随着这道浊气,孟钊终于将内心里的那丝恶魔赶了出去,
这也还是孟钊缺乏在真正战场上厮杀的缘故,虽为高手,但孟钊的活动范围在多年前一直都在临安,直到江万里被贬嫡到饶州之后,就跟随来到饶州,江万里作为宋朝站在最顶尖的人物,也极少遇见危机,这也导致孟钊出手的机会极少,更不要说在战场上厮杀以及见识屠村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其缺乏经验,在饶州之战中的关键时刻,他才放弃了一直跟随在江万里的身边,导致其后发生的不可逆转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