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有参照物的话,自然就不一样,只是眼下,整个王家庄的房屋早已倒塌,化为了一堆焦土。如非如此,也不必王馨颖亲自前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馨颖才转过头来说道,“孟将军,麻烦你搬开这快石头看看1
孟钊二话不说,之所以他要过来,不就是因为知道有这样的情况吗。看着眼前巨石,很像是建设房子时的地基所用。双腿半蹲,两手找到了石头和地面的缝隙之处,随即便大喝一声,“起1
重达半吨的巨石应声而起,直接被孟钊掀了个跟斗,巨石再次倒地之时传来的巨响,几乎让王馨颖怀疑是元军再次攻进了王家庄。
想起那日,十个元军胯下铁骑的声音就是这么的轰鸣。
这一怀疑,王馨颖顿感天旋地转,几欲倒地,回首四顾,空寂寂的王家庄,带同周围早已被收割过的田野,哪还有半个人影。
“江公子1话未出口,王馨颖便想到江澄还在遥远的番阳湖的官船上面。
“孟将军1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软弱,即便是这段时间帮助江澄把饶州城里城外难民组织得井井有条的王馨颖也不例外。
“我在这呢1孟钊极为郁闷,他虽然掀开了巨石,但却没料想到巨石下面正是王家地窖的入口,一个不察,脚下踩空,就掉落到了地窖之中。
孟钊皮粗肉厚,这点高度摔下来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好巧不巧地是,他摔下来的地方正是王家放存酒水的位置,受到他的冲击,其中的两个坛子应声而碎。地窖之中顿时弥漫了浓烈的酒香。
孟钊想都不想,直接趴在其中一个还没完全碎裂的酒坛前,顿时间便找回了那久违的感觉。
如果这酒坛是好的,他或者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但是酒坛已碎,洒落在破碎酒坛中的美酒他不趁机喝掉也只能白白地浪费掉,孟钊之前或者不在乎这些,但是这段时间跟随着江澄,每当直返之前,江澄都会对大家提起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敢浪费。
其实不用江澄提醒,在江澄限餐限量的情况下,有谁会去浪费其中的每一粒粮食呢。每次吃完饭后,大家的碗中都如吃饭前一样的干净。
“孟将军,”王馨颖终于听见了孟钊的回答,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饶州城种,孟钊现在的地位仅在江澄后面,如果让大家知道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将军此刻正像头猪一样在酒坛子中抛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孟将军,这里面还有好多呢1王馨颖不得不打断孟钊这毫无形象的喝法,她之前还担心这段时间,某些流民会不会找到这个地方,但是很显然,对于流民而言,只有吃的东西才是他们需要的,至于埋葬在这地下的美酒,不要说他们能不能找到,就算找的话或者在他们的严重也不如几颗稻谷贵重。
王家除了给种地的农民收租之外,酿造酒水出售也是其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王馨颖之所以以前曾经走出过五十里巷,也是因为要照顾家中酒水生意的缘故。
正因为这样,王家才有了这么大的酒窖。
“那不行1孟钊坚决地摇了摇头,碎裂的酒坛无所谓,但是完好无缺的酒坛,在江澄没有使用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动半点心思的。
“现在怎么办?”王馨颖很是佩服地看了孟钊,她实在想象不出,江澄在孟钊的心目中会是怎么样的形象,而孟钊又是如何在面对美酒在前,却丝毫不动神色的。
换做她两个兄长在前,怕是早就各自抱起一个,躲到那个角落到去享受了,不仅如此,还会再在其他地方挖个洞,藏上几坛。
“简单,”孟钊这个时候倒是想得明白,“我们先拿两坛回去,等到明天天亮,你再让人把这些酒全部运到船上。”
孟钊说得轻巧,他似乎忘记了这些酒的主人正是王馨颖,王馨颖没有说话,他倒是自作主张把这批酒的所有权归给了江澄。
幸好王馨颖也没觉得他的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或者在她看来,孟钊的这种行为才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