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果然,钟绍安就被邹洬的话吸引了过去,随即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自己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如果是单论年纪,钟绍安这么叫江澄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钟绍安比起江澄大上不少,但是眼下可不是以年纪区分身份地位的场合,钟绍安不过是文天祥手下的一员将领,而江澄则是罗汉军的首领,从这方面来讲,江澄的地位可是和文天祥并起并座的。
但是文天祥是江澄的师兄,又是朝廷的丞相兼枢密使,真正的一品大员,这样的身份又是江澄不能相比。
不过换一个角度,江澄的罗汉军实打实的有两万兵马,文天祥当年举兵抗元的时候手上也曾经有过这么多人,甚至于还不只,但是两年下来,眼下却只有五千人了,而且很多都有伤势在身。所以要从彼此的实力上而言,江澄又要比文天祥强上太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以江澄的身份,钟绍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江澄直呼其名的,所以他便又对江澄姓了一礼,“抱歉,江政委,是绍安失礼了。”
江澄想道这还真是怎么样的人带出怎么样的兵,文天祥状元出身,对于礼数这些自然很是注重,就如同文柳娘,虽然身上多了些军人气势,但是平常对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礼。眼下这钟绍安也是,相反,倒是被罗汉军中护理师美色诱惑的邹洬显得不那么合群了。
“文二爷在里面?”江澄想起文柳娘之前介绍自己家人性格,文天祥豁达豪爽,一身正气,如果是江湖中人,这样的人绝对是声誉满江湖的大侠。文二爷文壁自小生活在文天祥的影子之下,性格偏软,但是对于文天祥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尽职完成。平生也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文二爷。文柳娘猜测这是他平生最崇拜的人是关羽关二爷的缘故。
钟绍安便看向了邹洬,眼神似乎在询问,是不是你告诉了江澄这个消息?
邹洬微微摇头,他也奇怪江澄这么就知道是文壁要见他,要知道他可是从始至终没有透露过这一点的。
“江政委这么知道要见你的人一定是文二爷?”邹洬好奇地问道,到了眼下,再隐瞒江澄这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江澄要杀他们,在庐陵城中,即便他们的实力再强十倍,怕也是逃不出去,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听,他们也都相信,江澄确实志在抗元,可没有半点要投靠元朝的迹象。
“这还不简单,”江澄微笑道,“邹洬你在罗霄山中,不问别人,只问文柳娘,很显然你认识文柳娘,而文柳娘之前一直生活在深闺之中,即便现在在罗汉军中,很多人都只是知道她姓文,却不知道他的闺名。在这种时候,有认识她而且知道她名字的,并且在身陷危机时还想着打听她消息的只能是文家的人。”
“而在这之后你又说有人想见我,既然确认了你是文家的人,能认识文柳娘,自然也能证明你在文家的地位不低,所以能安排你亲自出马,只能是文家两位家主,但是文家大爷因为身份的缘故,自然不会轻易出现在未知风险的环境里,由此就能断定,来到庐陵的只能就是文二爷了。”
“江政委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才华横溢,”文壁也从卧云巅总走了出来,邹洬回来的消息早有人告诉了他,在得知邹洬深受重伤的消息后他再也坐不住了,便急匆匆地赶下楼来,恰好听见邹洬询问江澄之名知道约他见面的人是自己,文壁自然也很感兴趣,便在里面偷听了一会。
“文二爷!”江澄也迎了上去。
文壁自然高兴,之前大家都确信江澄有过就是他们希望的那种人,但是在没见到真人之前,总还是不能确定,但现在看其对文壁的态度,足以证实了大家先前的猜测,否则在见到了文壁,他就没必要报之以这么热情的态度了,反而就是刀枪架在文壁的肩膀上。
“江政委!”文壁哈哈大笑,“别人叫二爷那就算了,但是唯独江政委不能这样叫啊!”
“这是为何?”江澄疑惑地问道?
“世人皆知家兄出自令父门下,家兄也曾多次和我谈论起令父以及他的几位师弟的事情,你看,既然你是家兄的师弟,按理说,你称呼家兄为一师兄也不为过,既如此,我就托个大,也称呼江政委为师弟如何?”
江澄被文壁的逻辑震惊到五雷轰顶,如果是真正的江澄,称呼文天祥为师兄倒是应尽之义,但是此江澄并非彼江澄,在这之前,江澄也不在乎喊文天祥为一声师兄,甚至于他还巴不得如此,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喊这个流传千古的民族英雄为一声师兄的,但是在文柳娘临行前问的那句话,也拨动了江澄心中的那丝情愫,让他有点不大愿意认同这个身份了。
更不要说文壁这个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和文天祥不一样,在文壁进入到白鹭洲书院读书的时候,江万里早已经回到临安去当丞相了。所以文天祥可以说是江万里的学生,但是文壁却不是。
“文二爷说笑了。”江澄哈哈道,“其实家父也未曾教导文丞相多久,而且和文丞相相比,江某实在是年轻太多,所以江某断然不敢以文丞相的师弟自居,如果文丞相能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视江某为子侄辈,江某也就感激不尽了。”
文壁面对讶射看了江澄一眼,他有点不大明白江澄这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文壁他自己说出那话自然是有用意的,文天祥虽然说过,如果江澄真的是一心抗元,那么他便会将手中几千兵马拱手相让,并且只要江澄同意,他愿意在江澄军中当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