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和黄庭军不在同家医院,我也只能半路和叶倩倩分开。到医院门口等了半晌,老刘头挎着个黄布挎包就来了。
他这茅山传人可和电视上不同,不穿道袍、不扎发髻,两撇山羊胡子。要不是知道他是学茅山的,卖相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小柳爷,就这?”老刘头跟着我一块儿到了病房,探着脑袋往里看。病房里有值班警察守着,我俩也不好进去。
我点头说:“床上那个就是黄庭军,奇怪,我在他眉心处扎了一下。几个小时过去,按理说该醒了……”
老刘头往里面探了探头,又为难了。
“隔这老远的,我也看不清楚埃要不,小柳爷你辛苦趟,去把那警官请出来去抽根烟?”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你特么说什么梦话呢?有什么招快用用,别的倒是不担心,就怕秦瑶的阴灵醒过来后发狂害人。
老刘头嘿嘿笑了一下说:“怕啥啊,咱俩南茅北马都在。还怕她个阴灵能整出什么事儿来?不过说真的,小柳爷,不是我说,你身上从哪儿沾了一身的狐骚味?”
老刘头的鼻子专门练过,对狐媚妖孽,精灵鬼怪的气味敏感的很。
我这才想起叶倩倩身上可能还有个狐仙,我身上的狐骚味八成是跟她在一起粘上的。
正当我想把整件事跟他说说,让老刘头帮忙参谋一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刚刚还坐在凳子上看手机的民警突然身子一哆嗦,接着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往床上的黄庭军走过去,双手直直地就掐住了黄庭军的脖子!
病床上的黄庭军立即挣扎起来,双腿一阵乱蹬。
我看的急忙一推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刘头,当先往里蹿进去救人:“还吹水呢!阴灵上身了1
说话间,我大步蹿进病房,抓了把香灰就往那民警身上喷。可这次民警阳气旺,一把香灰喷上去完全不顶事,而且‘他’根本不理我,只死死掐着黄庭军的脖子,似要将他活活掐死才甘心。
我没招了,使劲掰他的手腕,冲他大骂:“你要造反哪!秦瑶,我知道你有怨气,但你已经犯了因果,上身害命,吃人堕邪!现在回头还不晚,尚能送你下酆都受审,要是再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帮你!赶紧离开这个人的身体1
那年轻小伙是个辅警,听了我的话也不为所动,双眼怒瞪、瞳孔泛着红色,脸上横肉用力,双手死死掐着黄庭军的脖子,黄庭军脸成了猪肝色,一条舌头都吐出来老长,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我心急如焚,幸好这时老刘头已经窜到了床边,右手已经咬破了指尖。食指扣中指,中指压无名指,捏了个指诀,喝一声‘啜/用力往辅警眉心处一摁,留下了一点血红的指樱
“啊1
这行家就是行家,这一指可比我的香灰给力多了,那辅警小伙一声大叫,整个人触电似的往后一弹,手也松开了黄庭军的脖子。
“上请三清,下迎四灵。十天八荒,佑我神灵。天罡护行,地煞降魔……”老刘头口中念咒,左手捻符,右手拔出把古刃匕首在手,摆开了架势。
茅山跟别的门派不一样,他们不用桃木剑,随身的都是真家伙。
就老刘头手上这把匕首,我看一眼就确定削铁如泥绝不是吹的。
“别伤她的阴灵,她也是个可怜人1我急忙上前阻拦,按老刘头念的咒,怕是奔着打散魂魄去的。
老刘头眼睛紧盯着那目露凶光的辅警,对我说:“小柳爷,吃人肉、喝人血、上人身、伤人命,这可是大忌。就算阴魂有冤那也是阴阳司的事,我们的职责只是把他们送下去……”
我对老刘头道:“这我知道,我就跟她说几句话,如果她还是不听,你再动手不迟。”说完我不等老刘头反应,扭头看向那辅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后问,“这里没外人,你是秦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