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个问题问得好。”
楚南栀将钩吻花拿到檀华道长身前,漫不经心的问道:“奴家倒也想听听道长的解释,为何要怂恿长公主阻拦官府差役入观,而又如此的不凑巧竟然赶在我等入观前准备锄掉这些毒花?”
“你这妇人休想攀诬贫道。”
檀华道长冷嗤一声:“这沈家主母之事与贫道何干?”
“我可没想要攀诬道长。”
楚南栀挑了挑眉,冷静的将话锋一转:“不过道长既然提出这样殷切的要求,非要硬生生的将自己和沈家主母牵扯到一起,我也不敢不满足道长的要求,只是恐怕得劳烦道长与她当场对质了。”
既是为利,大难当头,必然会互相攀咬。
望了眼面色渐渐发沉,陷入沉默的檀华道长,楚南栀继续道:“奴家先前一直存着一桩疑惑,为此被这疑惑困惑颇深,如今证据确凿,韩氏恐怕是难逃法网,至于道长嘛,奴家想不急,无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到了公堂之上也是说得清楚的。”
案情初始,她虽对韩氏抱有怀疑,却一直苦于猜测她杀人的动机,而忽略寻找证据这件事。
后来受到赵太公府上案情的启发,才发现其实先寻出证据想要再去找到杀人动机也并非不可。
静静的打量了眼一筹莫展的林洛初,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怎么样,长公主是否还要继续袒护你这位德高望重的师尊?”
听着这番质问,林洛初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堪。
可沉吟许久后,她脸色骤然一紧,眼底凶光毕露,怒瞪着胡茂锡,言谈举止变得狂悖至极:“就算此事与我师尊有关又当如何,别说是区区一介商贾贱户,胡茂锡,今日就算是你死了,本公主也照样不惧,这南华观还容不得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在此撒野。”
胡茂锡吓得心里一凛,连忙僵着脸哭声解释道:“长公主,下官......”
没等他话出口,就被林洛初给堵了回去:“既然此案乃沈家主母所为,你让她伏法便是,何必再来胡扯上我师尊,本公主可以不追究你们擅闯宫观之罪,尔等也休要太过放肆。”
“这......”
胡茂锡显得很是为难。
楚南栀也没想到这位长公主如此蛮横跋扈。
在她的记忆中,普通百姓对当今在朝的君王还是有些爱戴的,也该是位仁义的君主,不曾想远在朝堂千里之外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只是法不容情,做了恶事就该受到惩罚。
她紧抿着嘴唇,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向林洛初逼拢过去,神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
“大禾帝国立朝已有六百余年,历代君王向来都以律法治国,以仁义治天下,长公主方才这番话,视人命如草芥可谓不仁,不敬朝廷命官可谓不义,明知你师尊涉罪却心存偏私是为亵渎律法,条条框框都枉顾了国法和社稷之本,不知长公主往后如何让天下人信服朝廷的法度?”
“你休要巧舌如簧。”
林洛初懒得听她理论,直接从旁边抢过一把剑握在手中,指着她大声叫嚣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妇,你若胆敢再上前一步,本公主头一个砍的就是你,别以为凭着你这张巧嘴就能蛊惑人心,本公主今日杀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我看谁敢替你叫一声冤屈。”
楚南栀脸上却毫无惧色,步步紧逼。
胡茂锡吓得额间直冒冷汗,赶紧疾步走了上来,小声劝道:“楚娘子,不可强来,我们寡不敌众埃”
“倒是县令大人识时务。”
檀华道长不屑的冷哼了声,不耐烦的朝楚南栀挥了挥手:“赶紧滚吧,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日里抛头露面的来添什么乱啊,贫道一个修心之人怎会与俗世有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