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害怕被林锦骁看穿自己的心思,轻应了声,便拉着柳芸夫妇出门。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今日自己拿回五十两银子,虽然瞒过了家里人,但他肯定是不信的,想必已经猜到了因果关系。
好在他没拆穿自己,倒也是个识趣的人,要换做是小赘婿恐怕又要闹得全家上下都会因为她在狱中的事惶恐不安了。
这点还是让她感到欣慰的。
锁好房门,出了院子,柳芸将楚南栀和林锦骁安排到后面的牛车,自己则领着楚文毕、柳舒阳翁婿二人坐上了前面的牛车,之后一家人行色匆匆的往潼安村赶。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路上遇见一片荷花开得正盛的池塘,柳芸叫停牛车,顺手摘了不少荷叶过来搭到车上让夫妻二人遮阴。
等着牛车重新出发行了一段路程后,林锦骁忽然压低了声音在楚南栀耳边问道:“你在狱中没有听从佑安的安排?”
“哦?”
楚南栀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既然能猜到自己在狱中出了事,肯定也能想到自己改变了他原先的计划。
否则有朱佑安那两名心腹轮番看守,陈枫根本没法下手来害自己。
也不容她作答,林锦骁又接着问道:“幕后之人是谁?”
“典史韩璋。”
“郡府的人。”
“郡府?”
楚南栀满脸疑惑的看向他。
这家伙不过是在县衙里做了两年掌管游徼的功曹小吏,竟对县衙的人事这般清楚,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我对韩璋这人了解得并不深。”
林锦骁半眯着眼眸望向天边,和颜悦色的解释道:“听说是郡府里某位大人的侄子,虽说官位在刘平之下,但话语权却在刘平之上,前阵子县衙准备重新启用我,刘平替我引荐的教谕一职就是靠着韩璋保举的。”
话到此处,他不由得冷声笑了笑:“本想着做个教谕帮着掌管县学也算是不负平生所学,不曾想背后还牵扯着税银案这等阴谋,如此看来没让你去郡府倒是个明智之举。”
“我本来也没想过去郡府。”
楚南栀双手轻托着下巴,直言不讳的答了句,余光斜倪着轻瞥过去:“不过林大郎,凭着你的才学,又有两位老师的栽培,在县衙做个教谕的确有些屈才了,难道真没想过去靖灵城碰碰运气?”
想了想,她又立刻补充道:“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们早晚是要和离的,你往后的打算与我已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当是我随口问的吧。”
林锦骁沉吟着本不愿提及这个话题,但她这问话的语气实在高明,全然不像以往那般蛮横无理,自己若不坦诚相告总觉着有些过意不去。
思忖了片刻,他终于如实答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有想过,只是靖灵城是二老的伤心地,二老待我恩重如山,他们不让我入靖灵城自有他们自己的考虑,我也不好违逆。”
“嗯。”
关于这一点,楚南栀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常老聂老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师徒情谊,算是真正将他抚养长大的恩人了。
只是以她对常老、聂老的了解,这二人好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怎生就惧怕自己的学生入靖灵城呢。
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可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