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胡茂锡冷眼皱眉道:“楚娘子觉得这样有用?”
这恐怕还不如将他狠狠的打一顿来的解气又痛快。
楚南栀只是笑而不语,静静的凝视着面布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就传出康铭沅“咿咿呀呀”和拼命挣扎的声音。
“拿开帕子。”
楚南栀吩咐了声,见康铭沅白皙面庞展露出来,慢悠悠的问道:“怎么样,康大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
“楚氏,你这贱妇,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在下,别玩这些阴损的招。”
康铭沅气愤的发泄道。
“民妇初来乍到也不过是好学而已,又想帮着大人感受感受你自己创下的这些把戏,要说阴损,在大人面前我实在愧不敢当埃”
楚南栀见他仍是很嘴硬,又对衙役们吩咐道:“看来康大人还是不够清醒,再帮他提提神。”
衙役们又重新给他盖上帕子,继续往上面倒水。
这次,康铭沅咬紧牙关坚挺了半个时辰,终于熬不下去,嘶声求饶,衙役们揭掉帕子的那一刻,他大汗淋漓的连喘了几口粗气,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我招,我都招,求你别再折磨在下了。”
“行。”
楚南栀先将目光看向胡茂锡:“胡大人,你先确认谭邈供述的事实与他说的是否一致。”
胡茂锡欣喜的点头,拿着誊写的罪状一一展开问道:
“明祯三年,你初到任上便私自加征盐税一成,可有此事?”
“有。”
“明祯四年,你巧立名目,先加征渔税一成,又将城南十里外两百亩鱼池强征过来承包给渔户康铭塘,赚取私银,是否?”
“是。”
“明祯七年,你圈禁海盐场,明面上打压私盐,暗地里指使盐令官以低于海盐场产盐三倍的价格收入私盐混入盐仓倒卖入县,致使大批粗制滥造的私盐混入市场至今不绝,你可招认此事?”
“我认。”
“明祯十二年,你纵容康铭塘圈禁城北三百五十亩鱼池,导致上百户百姓流离失所,漂流海上,又可有此事?”
康铭沅闭了闭眼,无力答道:“有。”
而这些事情并非都是密不透风的,谭邈已经给了线索,有心之人只要随便一查就能彻查清楚,他也不得不招认。
念到这里,胡茂锡已暗暗捏住了拳头,看着罗列的大小罪状,事无巨细,连时间场合甚至证人都写的清清楚楚,也容不得这厮辩驳。
再想到昨日吃了那些粗制滥造的私盐后产生的不良反应,他更加恼怒,用力握着手里的罪状,咬牙切齿的道:“康铭沅,本官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
楚南栀听完这两人的问答,也无心再继续听下去。
果然是个丧尽天良的狗官,这生路只怕是求不成了。
深深的看了眼康铭沅,楚南栀嘴角轻轻扭动着,意有所指的缓缓发问道:“康大人,那接下来我们就聊聊谭主簿不知道的事情吧。”